本侯一个激灵登时回了神,忙欲行礼允怀一只手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个布摊后低声道:“不要说话。”他说这话时眼睛仍时不时往外瞅。
不多时几名外表布衣打扮实则闯荡江湖的壮汉在街角处跑了过来,那几个壮汉四处寻允怀不着低骂了几声悻悻散去。
等到再也看不到那些壮汉的半分人影我才从布摊后转了出来,允怀也跟着出来:“国舅可是好奇为何会有江湖人士跟踪本宫?”
本侯转身去看允怀,他眉宇间有几分倦色。我道:“太子殿下私自出宫不带几个侍卫实属不该。”
允怀扬了扬眉:“奥?国舅是在谴责本宫?”分明是质问的语气,他的表情却似乎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小书在一旁挤眉弄眼,大意是暗示本侯快些服软。我看了允怀半晌,允怀也盯着我瞅了半晌,最后本侯道了句:“微臣不敢。”
我那太子外甥踱着悠闲的步子慢慢在街上逛着,本侯就那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了半晌允怀回头冲着本侯弯了弯唇角:“国舅不用担心,本宫能照顾好自己。”
本侯心里正想感动一番允怀又补充:“不过……国舅还是先要照顾好自己为好。国舅有所不知,自从父皇允了国舅广招公子之事可是有好多愤世嫉俗之人对国舅恨之入骨呢。”
皇帝姐夫擅自做主要给本侯找公子,还弄得满城皆知。现下好了,如此一来本侯的脑袋也不知还能晃荡上几天?
我招谁惹谁了!
其实,这次的事不用旁人说本侯心里也是有数的。皇帝姐夫这招是对症下药,他约摸是知道了本侯对简云轩存的那份不正常的心思所以想先下手为强断了本侯的念想。
也是,本侯是皇帝的小舅子,若是本侯真与简云轩牵扯不清皇帝估计会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因为他是简华的儿子。
本侯强撑着面皮笑成朵花:“殿下不必为微臣忧心,微臣会多加小心的。”
允怀面上没什么异样:“有些事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国舅还是要常常自省为好。”
我的心就是那马蜂窝满是洞还漏风,漏的还是冷风。
太子外甥这句话实在暗示本侯做人要安分守己,不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换言之就是不要吃里扒外。
皇帝姐夫已经在为本侯储蓄公子,我若是再不知足去勾搭大奸臣的儿子可就坏了。
我迎着风笑了笑:“殿下放心,微臣知道分寸。”
“知道就好。”说话间我们二人进了一个巷子,喧闹的声音顿时清减不少。允怀忽地定住了步子,声音中带了几分严肃:“国舅对简云轩那份心思还是收了罢,父皇他不想你同丞相那边的人有所牵扯。况且,看在我们年幼时的交情本宫也不想看国舅涉险。”
允怀后面那句话说得真诚本侯有丝感动,我拱了拱手:“微臣记下了。”
巷子一头跑进个青衣侍卫,那侍卫跑到允怀跟前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允怀深邃的眼底泛起了一层冷雾:“带本宫去看看。”
眨眼的功夫允怀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片凉风。
我这外甥倒还有几分良心,可惜本侯对简云轩的那份心思没有那么容易了断。
说来倒有几分可笑,本就没有开始之事由何来了断之说?
小书站在晨风中咧着张嘴:“侯爷,我们还去春雨楼么?”
我背着早晨的日头站了站,又望着小书看了看满脸的坚定神色:“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爬,我爬,爬回来更上一章……
明天还要5点起床,我我我……
第12章 冒险
春雨楼二楼雅间,棋竹抱着琴坐在桌旁,我斜在床上吃着刚送来的荔枝优哉游哉。
一曲毕,棋竹放下琴缓步走到床前坐下:“侯爷可是乏了?”
一听这话本侯浑身的血液登时活动地异常激动,半眯的眼瞪得溜圆:“倒是有几分乏。”
棋竹的身子又往前靠了靠拿过我手中的果盘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肩,本侯觉得很是惬意:“棋竹这手艺还真是出挑,被你这么一按本侯倒更觉得困了。”
“侯爷喜欢便好。”
还想着一会儿同棋竹再做点儿什么无奈本侯很不争气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近黄昏。
房中燃着清淡的熏香,只是再没了旁人。
我唤了小书进来问棋竹的所在,小书哆哆嗦嗦了半晌抖出一句:“那个,那个,那个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把棋竹叫走了。”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卢有林,彻头彻尾的断袖一个。
旁人不知本侯却是知道的。此人表面上是一个谦谦君子,实际上他不仅是个断袖还是个棘手的断袖。
他喜欢将人打得遍体鳞伤,别人越是求饶他越亢|奋。
据我所知棋竹同春雨楼的管事儿的讲好了,有不良嗜好的客人不见,这次怎的自己甘愿往火坑里跳?
本侯一把拽过小书:“他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种人么?这次怎的去了?”
小书的脸是那染布房,白了又黑黑了又绿:“因为……侯爷作为朝廷要员来逛春雨楼实在是大大的不敬,卢公子说要去敏大人那里告发侯爷,棋竹公子这才……”
本侯一颗心突突跳了跳,我又问:“棋竹走了大约多长时间了?”
“半个时辰有余。”
本侯听罢脚底生风奔出房门直奔晨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