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曼还是孜孜不倦的给戈墨送礼物,零食小吃、机动模型、钢笔手表、手工等等。要说这些礼物里有哪一个最特别,那大概是一条围巾,她拜托沈慕清帮忙织的。
不知道徐思曼从哪里听来的传言,一个女生送心爱的男生亲手织的围巾,就会把他紧紧圈住,再也逃不开。
可是徐思曼毛毛躁躁,要她静下心织条围巾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她的课余时间,都跟新认识的“狐朋狗友”们在酒吧,哪来时间去学织围巾。
徐思曼思来想去,最终拜托沈慕清帮忙织一条。
沈慕清拗不过徐思曼,只得答应帮忙。她买了几本书跟着学,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偷偷织,花了一个月才织好。学的时候花式繁多,真正实操的时候,她也只记得一两个经典样式。
戈墨个子高,沈慕清足足用了两大卷毛线。长方形的围巾上织针整齐,两种样式交叠,还别有一番风味。一看就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作品。
围巾送出的那天,是圣诞节。
徐思曼拉着沈慕清跑到求知楼,在二楼遇到了戈墨,于是徐思曼立即笑嘻嘻的迎上去,递出装着围巾的礼盒。
他冷冷的看着她,想绕开她。
徐思曼拦住他,“戈学长,圣诞节快乐啊!”
戈墨眸色更寒。他根本不屑搭理她,望着她的眼神极为嫌弃。
徐思曼笑容不减,依旧伸着手递出礼盒。
旁边路过的同学都对这一幕显露出了极大的兴趣,窃窃私语。
徐思曼丝毫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眼光,执意要把礼物送出。
戈墨也固执地不肯收。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沈慕清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将徐斯曼拉到身后:“戈学长,礼貌是聪明人想出来的与愚人保持距离的策略,原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呵~连基本的修养都没有,空有一副好皮囊。”
说罢,拉上徐斯曼转头就走,留下背后的闲言碎语。
沈慕清心底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绪,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的说那些话,沈慕清也说不清。
大概是心疼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心血被人践踏,更是为好友满腔热血付之东流感到惋惜。
至此,求知楼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两道美丽的身影。就在大家都以为徐斯曼已经放弃的时候,她又重振旗鼓,另辟蹊径。
“慕清,我决定走迂回路线,不主动出击,我要以个人魅力征服戈墨,让他倒追我!”在图书馆奋笔疾书的沈慕清突然被耳边的悄悄话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慕清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拉开与徐斯曼之间的距离:“啊?你还不放弃啊?还个人魅力?你有啥个人魅力?美丽的外表?他看过了,不喜欢。礼物轰炸?他都拒绝了。你还有啥?”
徐斯曼拉起沈慕清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慕清,我要用这里打败他!多亏我爸妈给了我好脑子!我要用智商秒杀他!”
沈慕清一阵恶寒,立马抽回手:“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人家常年稳居年级前三不是白来的好吗?”
“我就不信了!最后试一次,不行我就放弃!”徐斯曼攥紧手指,咬牙切齿地道:“慕清再陪我一程!成功了我请你喝奶茶!”
沈慕清继续在书上勾勾画画,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我请你吧,算是你的壮行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不复还!”
徐斯曼微微一愣:“啊!慕清你咒我!”
戈墨是学校天文社社长,即使是高三课业繁忙,作为社长的他,依旧会准时每周出席社团活动,为社员讲解专业的天文知识。有时候,他还自己提供设备,用专业级的天文望远镜指导社员们一起观测星象、寻星。
天文社在校园里本是冷门社团,天文知识既枯燥又复杂,很少人感兴趣。
但因为戈墨的存在,引得无数迷妹前赴后继,只为能与他在观星时那短暂的近距离接触。
可是天不遂人愿,天文社入社门槛极高,很多人填写了申请单,都石沉大海,因为被看出入社目的不单纯。
拿着入社申请单的徐斯曼愁大了头,在入社申请那栏纠结半天,最后放上一段网上抄来的天文注解,祈祷上帝保佑能过。
沈慕清大笔一挥,瞎写了一句话:“以后会和月亮结婚的吧,戒指是一颗白矮星。”
递交申请那天,徐斯曼狗腿的还给负责招人的学长买了零食,企图打好关系浑水摸鱼。
可那学长严肃的拒绝了徐斯曼的好意,说入社审核都是社长亲自监督,自己没办法帮忙。
呵,怪胎果然只会跟怪胎在一起,真是无法想象整个社团都是低气压人群聚集,那该多可怕。
沈慕清和徐斯曼收到入社邀请通知的时候,徐斯曼一把搂过沈慕清,高高举着手机,盯着那条短信,:“慕清,我就说吧!以我的智商,我肯定能成功进入社团!哈哈哈哈~好开心啊!”满眼抑不住的兴奋。
徐斯曼想到了什么,收起笑容,“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收到入社邀请短信吗?”
沈慕清戳戳徐斯曼的脑袋,“亏你想起我了,重色轻友的家伙!以后你再去酒吧找我当幌子,我可不要陪你编谎话了哦~”
徐斯曼眨眨眼,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慕清最好啦~我这不是问你了吗?没有你一起,我怕气势不足!”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也收到短信了。新社员要求周五去参加社团宣讲,你可别忘了啊!”沈慕清揉揉徐斯曼的头发,宠溺的笑了笑。
有了希望的等待,连日子都变得甜腻。平时难熬的学习日,一瞬即逝。
天文社新人宣讲,安排在了学校的多媒体教室。
周五一放学,徐思曼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多媒体教室,可是早已坐满了新社员。
却没有看到沈慕清,她向来准时的。
徐思曼挑了一个稍微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还不忘给沈慕清占了一个座位。
戈墨站在讲台上,简单的白衬衫搭配校裤,透出几分禁欲冷漠。薄唇微启,用低沉慵懒的嗓音为新社员讲解社团活动内容和相关规定。
徐思曼沉溺期间不可自拔。追求两个多月,却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些枯燥无聊的讲解,徐斯曼也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他的嗓音那么好听。
徐思曼听得入迷 ,连沈慕清什么时候来到她旁边都不知道。
直到戈墨冷冷朝她这个方向扫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守时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美德。今天的宣讲到此结束,社团每周六上午固定活动,如果有星象观测,副社长会通知大家。我不希望以后社团活动有同学迟到。”徐思曼才发现身旁多了沈慕清。
戈墨讲完就走出教室,人群随之散去。
沈慕清趴在桌上,回想着刚刚戈墨那意味不明的喻指和笑容。戈墨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面无表情的时候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渗人,就像一柄闪着森然寒光的冰刃,不光万分寒冷,还锋利无比。
“慕清,你今天怎么啦?你向来准时的呀,从来不迟到。”徐思曼关切的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沈慕清,生怕自己的好朋友有什么大麻烦。
“没什么大事呀,就是今天下午胃痛,放学去了趟医务室拿了点药吃,校医又不让我走,要让我休息会,所以就耽误了。”沈慕清一脸歉意的看着徐思曼,“连累你给他流下坏印象了。”
“慕清,你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戈墨算个屁,不要管他的话!”徐思曼抱着沈慕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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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加入天文社,徐思曼就苦读各类天文相关的科学普及,恶补物理知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天文大佬,企图在社团活动的时候碾压戈墨。
可是每次都被戈墨一针见血的反问怼得哑口无言。
本来信心满满誓要追到戈墨的徐思曼,也渐渐失去了热情。不知是被戈墨气的还是被枯燥复杂的天文知识磨没了脾气。
徐思曼开始缺席每周的社团活动,也不再把戈墨挂在嘴边。
沈慕清知道,徐思曼放弃了。
因为徐思曼有副好皮囊,曾经追求男生总是百战百胜,来得轻而易举,她也乐得其中,享受胜利的感觉。这次的戈墨,让她屡战屡败,因为好胜心作祟,所以一直不肯服输。
沈慕清从来没有见过徐思曼为任何一段感情流过眼泪,分手也是干脆利落。
沈慕清问她:“斯曼,你为什么能那么淡定?怎么做到不难过的?”
徐思曼每次总是一脸戏虐地说:“我追求那些男生,不过是想有个优秀的人把我衬得更优秀罢了,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沈慕清就要趴在徐思曼的心口,听着咚咚咚跳动的心跳声音说她:“你是不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按徐思曼的话来说,在爱情里,谁先心动就先失了先机,会变成被动的一方,陷入万劫不复。
沈慕清不置可否。
徐思曼放弃之后,每周天文社的活动,只剩下了沈慕清一个人。风雨无阻,每周六准时出现在社团。
每次戈墨在讲台上给社团开科普讲座,沈慕清都听得津津有味。
似乎那些复杂学术的天文现象,生涩难懂的科学理论知识,从戈墨口中出来就变得妙趣横生。再搭配上戈墨低沉慵懒的嗓音,俊美的面容,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