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未换衣物,再加上接连几日在外风尘仆仆,身上早就有些发脏,只是一个内侍哪有什么资格每日沐浴,她只好简单擦拭自己,便换上青衣男装,重新将头发梳成男士发髻,换了个银质
半幅面具,上面雕刻着银戴在面上,便出了屋子。
天似乎才蒙蒙亮,若是在村子里,那些农户早就起来开始农活,但是在豪门大院,仆人丫头倒是可以多睡一会。
平日里,她也不会起得这么早,大约再过个一刻,让丫头唤醒主人,待服侍主人更衣后,和主人一起晨练。
初夏的清晨,天气倒还有几丝凉意,岳晨在庭院里打坐练功,活动筋骨,待到身体的酸软彻底消散后,院落里的小厮丫头们才开始新的工作。
由于欧阳醉前一年分了家,单独开府。这个京城的三进的院落就只有欧阳醉一个主人,此时的他还在城外的山庄游乐,所以院落里的仆人丫头到比以往散漫一些。
不过即使在散漫,每日该干的活,还是得干,所以几个扫地丫头看到院落里练功的岳晨,忙唤道:“晨儿姐早。”
听到招呼问好,岳晨也只是冷脸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回应。
等到了中午,岳晨跑到小厨房和一通下人们吃饭,虽然下人们像岳晨这样的死契官奴并不多,大部分还是白丁,但是在府内她受到爷的重视,所以下人们倒也没有太多歧视贬低的意味。
“晨儿姐,听说再过几个月爷就要成亲了?”打扫后厨的丫头陈青一脸好奇地问道。
岳晨压抑住内心升起的一丝异样情绪,道:“是。”
其实私下里讨论主人家事并不是本分,但是成家是桩喜事,倒也不必过多隐瞒。
岳晨快速吃完热馍,起身便离去。她没有忘记昨天容香铺吩咐的事情,现在正值晌午,正是西市开市之时。
白日里就无需走见不得人的通道,岳晨倒是很快就走到容香铺里。
此时的容香铺倒是人头攒动,那些个达官贵人虽然难得来,但是总会派遣自己信任的小厮跑来采购合适的香料,京城又是流行焚香宴客,所以生意倒是非常好。
容香铺里的客人看到带着奴人面具的女人,一时间都让开了条道,各个都想离她远点,岳晨也不太介意,直接走到铺子前,问道:“我家主人预定的香料制好了吗?”
也不怪她得演戏,若是让客人们知道香铺子里有官奴死契的小侍,生意可是会打个折扣的。
这些时候,身为奴籍的人不少,但是带有奴印的仆人还是非常少的,只有犯了重大错误或者犯了
刑罚的奴仆才会受这黥面的罪业,戴着面具也不过是以免冲撞了贵人,戴上所谓的遮羞布而已。
毕竟有些人出现在别人面前,就是冲撞。
岳晨早已习惯周围厌恶地眼光,空气中无形的护盾隔绝了她和周围人的距离。
侍女回应道:“这位娘子请随我来。”
说吧掀起身后的门帘让岳晨进。
“容二姐姐,那人已经来了。”回廊的侍女清影看到岳晨,连忙迎上前,“现在就在耳室。”
岳晨也不多言,立即从暗门钻进耳室,暗阁的容字科身份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