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商场营业的时候,这里会摆上小而圆的咖啡桌,头发漂成白金色,穿着细跟高跟鞋的姑娘们会坐在这里像是小鸟一般轻声细语的聊天休憩。她们明显刚做过注射的脸颊和嘴唇总是会不知觉地将吉米的视线黏过去。白班的时候,吉米会在这附近多逗留一会儿,没有人会在意他那有些过于灼热的隐秘窥视。
毕竟对于这群富有的小鸽子来说,因为超重而行动缓慢的保安人员卑贱得就像是花坛里的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过是群小婊子——”
这个夜晚吉米因为想到了她们而感到一阵不愉快,他嘟囔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觉得有些不太平静。
吉米将手电筒打在身侧的玻璃橱窗上,那些商品在玻璃背后就像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贴图一样没有真实感。吉米在橱窗前面站了一小会儿,忽然间他意识到这些商品是他一辈子都不会买也不会用的(除非他运气好在“救世军”商店里翻到一些剪掉了标签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也不会认出来它们前身是什么牌子了)。
吉米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声,一种无法形容的恼火传过他的心头,他从橱窗旁边走开了,开始朝着中庭的热带花园走去。
他并不打算巡视剩下的区域了,他决定早点回到值班室去——在那里他还剩了半块pizza,时间还来得及让他再打一盘游戏。而只要穿过中庭,他就能走近道抵达建筑另一端的电梯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扇门。
吉米停下脚步,将手电筒对准了伫立在热带小花园中心的那扇门上。
它有榉木做的门框,老而旧的门板,中央的猫眼被一块指甲大小的铁片盖住,在门的右边是一个不锈钢的圆形把手,满是划痕的凸面有一点已经凹下去了。
它看上去几乎是普通的。
就像是那种装修公司用来给顾客展示样板门会用的那种模型。
没有墙壁,只有一扇门,乏味平直的木料孤独地立在热带花园的蕨类植物之中。
“该死的——”
吉米盯着那扇门,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太对劲,他可以感觉到……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看到这扇门的瞬间涌了过来。
他觉得手心变得很潮湿,而他的喉咙很干。
“……那些混蛋设计师永远不会弄好他们的展示道具。”
吉米说。
其实他并没有必要说出声,但是这一刻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发出点声音——说给自己听。
直觉告诉他应该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然而某种更加强烈的欲望袭击了他。
他迈动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了那扇门,他的步伐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轻快了。
他的鞋底直接踩上了那些昂贵的,因为生活在不适宜环境中而格外娇嫩的植物上,一种湿漉漉的腥气从被碾压的植物中冒了出来。
那扇门安静地立在那里。
而吉米的手慢慢地握住了门把。
“喀嚓——”
门把转动,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ActTwo
西部标准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六分三十四秒
“哦——不——老天——”
罗拉医生在检查那个女人的生命体征时,忽然听到那名实习助产士在尖叫。
年轻女性的尖叫和产床上那个奄奄一息充满恶臭女人的呻吟混在一起,让罗拉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羊水和血的腥味,恶心的感觉翻涌让来让她的怒火消退下去。
“冷静,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