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去,觉得心里一阵刺痛,眼前这画面,叫她心底没来由的不喜。
沈文渊在她身后,见这情景,唇角含笑:“看清随和春冉相处的很是不错,若是结为道侣,两相扶持,必然大有裨益,付道友,你看如何?”
付希言冷声:“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
沈文渊还想再问几句,付希言已然快步走了,初凝一眼瞥见她,便收回手来,垂手而立:“师父……”
付希言也不看她,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初凝一急,追了上去。
霍清随深深凝视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唇边带着一抹自嘲的笑容,把自己做好的纸鸢压在了茶杯下,朝沈文渊走了过去:“师尊,我们何时回去?”
沈文渊看他身形如松如竹,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勿急,便等付道友为你炼制出第一批丹药,看你服用效果,灵枢峰上清净,是个修炼的好场所,为师先回通灵门,你便在此耐心等待吧,若有事,为师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
初凝一路小跑,一声一声的唤着师父,师父。可付希言身形修长,步子迈的格外的快,明明看着只有一小段便能追上她,一个转角,她又把自己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直到她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付希言娥眉微蹙,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没来由的生徒儿的气了?
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着刚才殿中沈文渊的提议,她还是拒绝了……
那一瞬间,沈文渊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显然是没想到付希言会拒绝自己,片刻后才说:“付道友既与他人有约,沈某便不强求了。”
付希言也不想费心力去解释,她从不曾和谁有约,除了答应过她的小徒儿,师父在哪儿,她便在哪儿。
若是她飞升成仙,冉冉便只能留在凡间,师徒二人,必然不能再如此刻相伴。
付希言放下茶杯,闭眸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心里浮现淡淡疑惑,冉冉她,现在还想长伴师父膝下吗?
门外,初凝小跑过来,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就站在门前轻声唤:“师父,师父……”
付希言听得她声声轻唤,又想着她先前在小亭之中笑声婉转如莺啼,一阵心烦意乱,伸手便把茶杯砸到了地上,看着瓷片碎了个干干净净。
初凝忙在门外跪下:“师父息怒,是徒儿错了,师父尽管惩罚徒儿便是,勿要生闷气了。”
付希言站起来,一把推开门,看她急的额角冒汗,鼻尖通红,偏过头:“你错在何处?”
初凝低着头,犹疑着说:“徒儿不知,但总归是徒儿惹师父生气了,便是徒儿的不是,还请师父责罚。”
付希言神色淡淡:“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还来认什么错!”
她转身,关上了门,看见初凝还未离开,映着日光,投射到门窗之上,付希言心里一阵懊恼,她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冉冉她,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只要自己不喜,她便急着来认错,为什么要对她如此凶呢?
付希言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不禁想,徒儿做错了什么,就让她这般生气?
沈文渊以往来与她论道之时,霍清随也跟着来过,付希言自问自己并不讨厌他,可先前,看着他嘴角宠溺的笑,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忍不住想杀了他呢?
付希言,你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仙魔一念(十八)
这段时间,初凝身上的冰魄之症愈加重了,即使床上铺了暖玉,她夜里还是经常被冻醒,睡不上一个好觉。
白日里她时常觉得困乏,便坐在那湖心小亭,倚着栏杆,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付希言这几日忙着给霍清随炼制丹药,初凝已有数日未曾见到她了。
她最初不知道付希言为何生气,直到V999的声音响起来:【攻略对象好感度为85!】,她才知道,原来付希言是醋了,只是看这情形,初凝怀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醋了。
初凝摘了朵莲叶,遮在脸上,闻着莲叶清香,正好睡个好觉。
没想到那莲叶被人给揭开了,她睁眼,霍清随正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春冉,你怎么天天都在睡,简直和个小猪崽一样。”
初凝瞪他一眼,一把从他手中夺回莲叶,盖在脸上,仰靠在红漆栏杆上,声音淡淡:“边儿去,别打扰我晒太阳睡觉。”
霍清随看着莲叶下面露出来她雪白的下巴,不过几天,便消瘦了这么多,他轻叹一声:“冰魄的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已经到了,夜难成眠的地步?”
初凝拿下莲叶,满脸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中了冰魄。”
霍清随看她像只小狐狸,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坐在她身旁,神色认真:“这碧玉藤是师父为我先天体热而载种,又以灵兽守护,我幼时病症发作,偷偷溜进去过,被灵兽咬过。后来师父抱我出来,声色俱厉的骂过我,说若不是我先天体热,早就被那无解之毒给冻成冰块了。”
他目光定定看着她,满是怜惜:“冉冉,这些日子来,你是不是很难受?”
初凝低下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他目光炽热,声音里也饱含情意:“若是你信我,我便不解这劳什子的毒了,你虽体寒,但只要在我身旁,便不会觉得冷。”
初凝抬眼,错愕看着他,难怪自己对他提不起防备心来,他若不说,自己竟然都察觉不到,只要在霍清随身侧,她那被冰霜冻结的血脉里,血液似乎开始重新流动起来。
她低下头:“你想要什么?”
霍清随双手按住她的肩,迫的她与自己对视,神色坚定:“嫁给我,冉冉,我会护你一辈子。”
他话音刚落,只见湖心中忽然炸开数朵水花,只冲天际,连他们所在的湖心亭也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湖水落下,初凝的发丝都被湖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