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江郝对秦成琚意见大,少年时期,他和秦鹤走得最近,关系最好。秦成琚那时还住在秦家老宅,平时总喜欢往他俩身边凑,插/在他们中间也不嫌尴尬。
而最让江郝反感的,是秦成琚在私底下悄悄和秦晟说江郝欺负他,让他莫名其妙被秦晟阴阳怪气讽刺了好几回,还不能反嘴,否则回去就得挨他爷爷的打。
他脾气本就阴鸷,喜怒不定得很,只是在秦鹤面前会收敛些许。秦成琚这些小动作又恰恰是他最膈应的行为,这些年只要遇见了他,江郝只当是没看见,从来不屑于和他说话——
江家的独子,自然不用讨好任何人。
挂了电话,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吸烟室的木门,顺着来时的路回到餐厅。
高档安静的包厢里头,播放着一首旋律舒缓声音低哑的英文歌,李佳仪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小小的脸上有些局促。
“宝贝儿。”
江郝轻轻走到她身后,抵着面前女孩的小巧耳廓,故意压低了嗓子叫她。不出意料地,刚刚还白皙如常的耳廓,瞬间变得粉红充/血起来,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江郝满意地笑起来,一对犬牙匪气十足。
李佳仪回头,大大的杏眼里充满了控诉,不满地看着他。江郝看她放松下来,也不再逗她,捏了捏女孩软软的脸庞,他目光带笑:“别那么紧张,你要是不喜欢这儿,下次我们就换个地方。”
话音刚落,没等李佳仪反应,他自个儿倒是乐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玩的最疯的时候,也从来只有他江郝做主的份儿,还真没人能让他开口迁就过。
李佳仪是第一个。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太干净了,让人不忍心看见里头出现失望的情绪。
若是有被江郝祸害过的人在这里,听见了他这个想法,一定会气的掀开棺材板,大骂他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帝都里头谁不知道,江家的江郝是个没有心肝的疯子,疯起来能笑着开枪把亲生父亲打残。说他会不忍心,那倒不如说老虎也会吃素。
李佳仪见男人坐在自己对面,沉默着不说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双水蒙蒙的杏眼里,能窥见一丝明显的爱意。
江郝见她这般,又乐了,他一乐,李佳仪便也傻乎乎地跟着他笑,白皙莹润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上去乖巧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看得江郝又有些不忍心了。
他知道,帝都里头都管他叫疯子,就像秦鹤说的,他的仇家能从他床上排到Y国,收拾收拾就能组成一个反江郝联盟。
他倒是无所谓的,出生在江家,哪个身上没背着几条人命呢?江家是帝都的地头蛇,他身为江家下一个接管人,自然少不了和许多人结仇。
这些年他野心勃勃,要走的是黑白通吃的路子,现下成功了大半,也将帝都的大半豪门得罪了个遍。
恨他入骨的人不计其数,要他性命的也不计其数,他虽然向来都不怎么在乎,但是——
面前这个单单纯纯的小姑娘,要是哪天被他的仇家找到,那便是真的完了。
看着李佳仪眼底藏着的眷恋爱慕,江郝难得的有些无奈。
一开始,分明只是想逗着玩儿的。
李佳仪对他来说,太过干净了。像张白纸,精灵古怪的性格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江郝尝到了新鲜,便也顺手拿她解解闷儿。
可没想到这张白纸一旦坠入爱河,立马变得乖巧起来——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什么都能纵着你。江郝陷在这包容又依赖的情感里,罕见的感到了一丝舍不得。
李佳仪水灵灵的杏眼看过来,仿佛能将江郝满身的污秽都照得清清楚楚。
啧。
人生中头一次,他觉得自惭形秽。
“江郝!”
甜软的声音带了些生气的意味,江郝回过神,面前的李佳仪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凝声道:“今天为什么老是走神?是不是又在想着哪个前女友了?”
她口中的“前女友”,说的是以往江郝数不清的床伴之一。其实他早就忘了那个女人的脸,只是某一天这女人在酒吧碰见了他,愣是不看脸色地缠了上来,被李佳仪撞见,江郝哄了好几天,李佳仪这才肯今天跟他出来吃饭。
他发誓,他从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不过,看着李佳仪假装生气、实则偷偷开心的可爱模样,江郝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乐在其中。
摸摸她细软的头发,向来阴鸷的男人目光含笑,也学会了讲一些酸兮兮的情话:“哪来的前女友,我保证,以后就只有你一个。”
搁以前,他是宁愿被自家爷爷打死,也不肯讲这些伏低做小的话语的。
然而一看见面前的女孩露出委屈的表情,他顾不得自己的那点骄傲,什么好听就拣什么说,只想让她重新笑起来,露出那两个小小的梨涡。
眯起狭长的眼睛,江郝转过头看着窗外风景,自顾自笑得开心。
还真是,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作者有话要说: 合同录入啦,今天开始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