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霍川伤好,接受了耳科手术。
能被医治好的概率仍旧很低,但栗笙对此充满信心。
她说,霍川,等你的耳朵治好,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岛旅游吧。
她和他畅想未来。
絮絮叨叨的,说一堆有的没的。
春光烂漫,她周身泛着浅浅的柔光,笑起来颊边化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栗笙踮起脚,仰起小脑袋往上拱了拱,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我等你。”
想退开的时候,他不让,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他俯身,想亲吻她。
栗笙摇头,两指贴他的唇,阻止他的进攻。
“这是你术后的奖励。”
“霍川,我等你。”
他长睫垂落,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栗笙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跳开,从脖颈到耳尖迅速绯红的一片,指尖更像是过电一般,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热的气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这么撩啊!
他笑,眼中炙热明亮。
“好。”
霍川被送进手术室前,其实很想听栗笙说一句我爱你。
他仍旧是那个糟糕的悲观主义者,怕手术失败,怕左耳失聪。
如若就此失败,从此以后他便只有一只耳朵能听见,如若声音稍微轻些,便等同于无。
她那样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大声说她爱他呢。
可最终,他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再要求。
他心里冒出第二个如果。
如果可以的话,请一定要治好他的耳朵。
沈和安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从中学时期的那血性鲁莽的一架,让霍川的助听器掉出来时,他心中便种下了一颗种子。
为此,他成为了一名耳科医生。
这不仅是霍川的伤,也是他心中多年未解的结。
所以这一回的手术……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乔妙妙紧张地在手术室外陪着栗笙一起等。
“笙笙,你不要紧张。”
乔妙妙不安地抓着栗笙的手:“我相信和安一定会治好霍川,这些年他真的很努力。霍川一定会被治好的!”
栗笙比乔妙妙想象的要淡定一点。
“没事,妙妙。”
她回握住乔妙妙的手。
之前在霍川的提问中被考虑好的plan B,纵然哪一个结果,她都有能力和他一起去面对和承担。
……
手术时间很长,但沈和安说,手术很成功。
霍川打了麻药,还睡着。
栗笙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一眨,扑簌掉下来两颗眼泪,这才惊觉出几分后怕和喜意。
乔妙妙抱住她,也跟着哭了,“笙笙,手术成功了!霍川又可以听见了。”
沈和安“嘘”两个人,“声音轻点,这里是医院。”
乔妙妙挨了批评,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她放开栗笙,又扑进沈和安的怀里,“沈和安!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沈和安接住乔妙妙,没说话。
确切来说,真正厉害的人,是栗笙。
如若没有栗笙的劝说,那个固执的男人怕是到死都不会结束手术吧。
他真诚地向栗笙道谢,“谢谢你说服他。”
栗笙颔首:“谢谢你治好他。”
她看向床上安睡的霍川,“他也很感谢你,谢谢你,沈和安。”
霍川刚做完手术,听力并没有完全的恢复,直到一周后,左耳的听力才断断续续的恢复。
沈和安为他做了听力检测。
出来时,两人脸上皆轻松了不少。
霍川的左耳听力提高了30分贝,已经接近正常的听力水平,而且还会继续改善和恢复。假以时日,他便能与正常人无异。
两个男人相顾无言,多年的敌对立场崩塌,兜兜转转,还是靠着沈和安治好了耳朵,霍川叹一口气,生硬的道谢:“谢谢。”
沈和安仍想为当年的事情道歉,但霍川先他一步拦住话头,“不是你们的错。所以,谢谢你。”
沈和安愣了愣,多年来未说出口的道歉仍旧卡在喉咙里。
以前霍川不愿听,而现在则已经释然,无需再听。
那过去的事便也都如风一般过去。
沈和安抿了抿唇,随后轻笑开来,“行。”
沈和安伸了个懒腰,轻松道:“当年是我的错,现在心结了了,我也可以去做我喜欢的事情了。”
这会儿轮到霍川怔愣一下,向来冷静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诧异。
“没想到吧。”沈和安哈哈大笑,递给霍川两张“超级赛车”门票,“其实我原来想个赛车手。”
霍川哑然,把票接过来。
“谢谢。”
沈和安说:“记得带笙笙来看。”
这一句,叫态度已有所缓和的霍大佬的脸色又变了变,淡淡睨他一眼,冷声道,“是许栗笙。”
他不允许别的男人这么亲昵的喊她。
栗笙在房间里等他。
见他回来,有点紧张地跑上来问道:“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霍川抿着唇,“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