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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不管了。照顾伤员而已,算什么难事。
    苏黎黎压下内心的躁动,推开房门。
    本来还存着几分羞怯,现下见了人却连任何心思都没有了。
    只见沈清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平时好看的眸子紧紧闭着,唇色暗淡,看着毫无生气。
    他怎么会,伤得这般重?
    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苏黎黎赶忙走过去,大夫为了处理伤口,他的衣服已被剪开,胸膛处血迹斑斑,缠绕的白布下又渗出点点血迹。
    苏黎黎心神一震,看着他遍布额头的冷汗,心疼极了。
    自从事情发展与原著越来越不相干之后,苏黎黎再没了预防的侥幸心理,如果她是看完整本书之后才穿书的,是不是就会知道沈清浊命中会有这一劫,那么沈清浊是不是就会逃过它?
    苏黎黎拿出手帕替他拭去额头的冷汗。
    “小姐。”圆圆担忧的声音传来,苏黎黎抬头就看见她抬着热水进来:“圆圆,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圆圆将热水放下,将帕子浸湿又拧干递给苏黎黎,道:“刚知道沈公子受伤,小姐来的时候奴婢就料想需要热水,我就先备着了。这不是刚烧开,流月就来了。”
    “流月?”苏黎黎皱皱眉头,有些疑惑。
    圆圆挑眉:“就是沈公子身边的人啊,小姐你没见过?”
    “……”苏黎黎心想,我可能还真没见过。
    圆圆看了床上挺尸的沈清浊,惊讶了一下,结巴道:“小,小姐,沈公子衣服怎么办?不会也是你帮他换吧?”
    正擦拭着沈清浊胸膛上乌血的苏黎黎指尖一顿,心猛烈跳动起来。
    帮沈清浊换衣服?
    看着沈清浊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以及纤细指尖下的坚硬胸膛,一直保持着平和心态的苏黎黎不淡定了,浑身的血流仿佛一瞬间冲击到了指尖,烫得她脸颊发烫。
    苏黎黎轻咬唇瓣,不行,帮沈清浊换衣服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交给他的属下吧,她就不代劳了。
    “圆圆,你刚说的流月你认识吧?他应当是去抓药了。”苏黎黎假装淡定,手下的动作不停,道:“你去找他,待他将药抓回来你就让他来帮小叔……”
    “嘶……”沈清浊忽然痛苦轻哼。
    苏黎黎心慌之际,又忙着说话,一不留神,擦拭的动作大了些,竟碰到沈清浊伤口了。
    “圆圆……”苏黎黎低呼,不行,若是换那流月来,万一他下手不知轻重,害沈清浊伤上加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几个大男人下手不知轻重,小叔的伤口污渍我来处理,你去将药煎着,让他来帮小叔换衣服。”苏黎黎吩咐道。
    “是。”圆圆不疑有他,应了声便退下了。
    苏黎黎听了下动静,确定圆圆离开了这才安心替沈清浊处理,没人她还轻松一点,圆圆站在旁边让她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总像那种亲密相处的小情侣被家长抓包的负罪感。
    “沈清浊啊沈清浊,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你可千万别醒。”苏黎黎小声念叨着,手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轻柔,生怕又不小心弄疼他。
    男人的胸膛没那么多讲究,苏黎黎将外露着的清理干净之后想也没想的就掀开衣服准备擦拭里面。
    一下两下三下,苏黎黎皱眉,又凑近了几分:“不对啊,这血怎么擦不干净?”
    将帕子又洗干净了再去擦,苏黎黎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她就不信了这点血还粘了胶水擦不掉。
    片刻后,苏黎黎看着那印迹,捏着帕子陷入了沉思。血擦干净之后不是白净的胸膛,而是一朵粉红的胎记。
    苏黎黎换了个方向细细观察,这胎记长的倒是别致,不是暗沉的颜色,反倒是微微发红甚至有些偏粉红,这图案也不是其他形状,看着看着竟有些像花的形状……
    苏黎黎大惊!
    这……这花样的胎记,粉色的,左胸口上的樱花胎记!
    这不是宫里老嬷嬷口中的前朝的小皇子元宁吗?!
    苏黎黎使劲咬着唇瓣,努力压制下内心的震动!
    沈清浊知不知道?他那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若是知道的话他与陆渊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二人为何关系还那么要好?难道一切都只是沈清浊的伪装?再一想想原书作者对男二的梗概,他就是书里的一个无敌大反派,自己当初一开始抱大腿不也是因为这个缘由吗?
    苏黎黎心神一颤,不可控制的往后微微退了两步,视线再次移到沈清浊精致的面孔上。
    此刻的他就这么平静的睡在这里,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文人,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他的心机真的深沉至此吗?
    沈清浊平日里温润的笑颜温润的嗓音在苏黎黎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他会在冬日里给她找罕见的柑橘,他会每年为她准备生辰礼,最后一个画面是她在宫里的时候,他嘴角边还挂着柔和的笑,一脸笑意的把他为她寻回来的簪子交给她。
    苏黎黎心一震,她是该相信她所认识的沈清浊,还是该相信原书里所描写的沈清浊?
    是她平时里喜欢,亲近的小叔沈清浊,还是那个为了报仇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大反派沈清浊?
    苏黎黎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睁眼,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全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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