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反复想我哥,我上课就不再发呆,闲着也是闲着,听听老师讲课也可以。
南瓜刘讲完卷子,从黑板上出了道拔高题,叫小眼镜上去做,小眼镜儿基本没出过年级前五十,我们学校是省重点,年级前二百都是重本随便挑的学生(我排一千多名)。
小眼镜在黑板上写到一半卡壳了,我顺口提醒了他一句,他一拍脑袋继续写,没写两行又卡住了,我又多嘴提醒了他一句。毕竟我因为屁股疼陪他在后黑板站了好些天,已经建立了某种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友谊,所以不想他出糗。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同学还有我前桌都像看灵异事件回头看我,这题我哥给我讲过,我以为大家都会做只是没人告诉他。当然我哥的水平确实不是这帮凡人能比的。
班主任特夸张,听数学老师说这事以后又把我叫到办公室一通夸奖,给我哥打电话说了说我的进步情况,让他监督我继续保持状态到期末结束,顺便把家长会日期告诉他。
我班主任太了解我了,每回开家长会我都能推则推,说没爸妈管,或者说我哥太忙,找各种理由搪塞。我不听讲,成绩差,课上捣乱,逃课打架,厕所抽烟之类的毛病一堆,我哥当惯了好学生,我不想让堂堂一位公司老总坐我座儿上当众挨批评。
我听见电话里老哥说好的。
行吧,丢脸也是他自找的。
晚自习课间,我拿着张卷子拍了拍前桌肩膀:“哎,教我这个。”
江雪惊讶了一下,回过身拿笔指着给我讲题。换个漂亮姑娘讲果然一下就能听懂,我们数学老师那个软瓤流油的秃胖子,我给他起外号叫南瓜刘,他讲什么我都懒得听。
我闲着无聊,一边转笔一边把理科作业翻了一遍,会做的空着,不会做的就发呆想想,语文英语作业直接扔掉。
下课铃刚响一秒,我已经掂着球走出教室门口,朝哥们儿勾勾手,篮球场走起。
我一哥们搭着我的肩,问我最近怎么不急着回家吃宵夜。
因为我哥不陪我吃宵夜了,他晚上一下班就回书房看合同审项目或者接电话,一天之内跟我说不了几句话,虽然每天都见面,我还是有点想念他。
可他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能强吻然后问他闹什么别扭,兄弟之间谈恋爱也有一点不好,就是分不清到底在一起了还是分手了,或是根本没有在谈恋爱,毕竟老哥没正面回答过我。一旦我们回归普通兄弟之间的关系,大概就算失恋了。
不知不觉我们像进入冷战期的小情侣,我只会用失措的沉默应对茫然的爱情。
我问跟我一块打球的哥们,你们家有二胎没,独生子都没说话,有个家里生弟弟的告诉我,他想把他弟弟弄死,用手比划着,就这样,咔咔咔,捏死他。
我默默吸了口气,问为什么。
哥们义愤填膺:“他会干啥啊,天天惹事生非然后让我给他擦屁股,不然就哭,哭起来那声比尖叫鸡还惨,我爸一口咬定我欺负他,我冤不冤,二胎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老大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问我为什么手抖。我没感觉,也没表情,但是状态不好,接下来几个好球都没能投进。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回家时阿姨把宵夜摆在桌上下班走了,二楼只有廊灯亮着,我哥在卧室阳台抽烟。
雾霾里渗透的光线打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烟雾从唇间散出来,斑驳光影汇聚在瞳孔中。
我远远凝视着我冷峻的女朋友,如同隔着橱窗垂涎柜台上昂贵的钻石。
我悄然接近他,像猎食那样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脖颈,一块烟灰打着转落到我手背上,烫出了个红点,我没有躲。
他替我掸走手背的烟灰,我抓住他松垮的领带向后扯,把冷白的脖颈送到我嘴边,吸吮他的下颌和衬衫下的肩膀。白衬衫被我的唾液浸湿,透出我种在他肩头的草莓。
我咬着他的耳垂用气声威胁:“哥,昨天是你没抱我睡的第十天,再有一天,我就干死你。”
我哥笑了一声,手臂一抬把我按到铁艺栏杆扶手上,卡住我的下颌,低头靠近我。
他的嘴唇与我相隔几厘米远却迟迟不亲下来,我就主动搂上去想跟他亲嘴。
他故意又与我隔开几厘米,露出尖白的虎牙,低声淡笑:“你就算不给我操,哥也养你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