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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艾泽的鼻端碰触到侧颈肌肤的一刹那,若有似无的鼻息近在咫尺,微小的电流从相触的地方泛起,沿着皮肤下埋藏的血管,迅速蔓延到头皮,激起一路火星。
    尚楚的小臂抵着白艾泽赤|裸的胸膛,他睁眼就能看到白艾泽上身精悍流畅的肌肉,alpha张扬的信息素气味开始肆无忌惮地挥发起来,混杂着潮湿的水汽,热度更盛。
    心脏开始抑制不住地加快了跳动频率,劲动脉也跟着“突突突”地跃动着,尚楚脸色微微一变,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是omega臣服的前兆——在绝对具有侵略性的alpha面前,omega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
    他一边厌恶着如此荒谬的生理机制,身体却仿佛脱离了中枢神经的控制,蒸腾的热液在血管中小幅度地翻滚起来,他口干舌燥。
    白艾泽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时发出“咕咚”一声。
    这并不明显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当头劈下,尚楚浑身一个激灵,向后猛退了一步,用力甩了甩头。
    沾水的发丝拍打在脸上,在冰凉水珠的刺激下,理智渐渐回笼。
    “你怎么......”尚楚皱眉,旋即又偏头避开白艾泽的目光,“算了,来这肯定是洗澡的。我好了,你用吧。”
    白艾泽背靠着隔板,他似乎也因为蒸腾的热气而出现了晕眩,眼中有短暂的失神。
    ——我在干什么?我有病吗?
    但他的失态仿佛只是火星迸溅一般,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很快就被压在从容淡然的外表之下。
    他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把腰间缠着的浴巾往上提了些,下颌微扬:“尚同学是提前开始对我进行格斗训练了吗?”
    尚楚的眼睛落在雪白的瓷砖壁上,就是不看白艾泽。他此时仍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含含糊糊地顾左右而言他:“对不起,我不是......地太滑了,我也有点没站稳。”
    白艾泽没忽略他绷紧的手臂线条,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全然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和防备。
    ——他在怕我。
    一阵强烈的探究感从白艾泽心底生出——这人平时牙尖嘴利的和只野猫似的,挑衅他、讽刺他,和他针锋相对,面对他的回击虽然时不时恼羞成怒,但也算游刃有余。
    那么现在他在怕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他紧张什么?
    白艾泽的思维陷入了片刻的空白,禁不住想起那丝若有若无的旖旎香气......
    尚楚走回对面的隔间,迅速用毛巾裹起空药瓶和针管,又把地上残留的浅褐色药液和着水踢进下水道,接着弯腰拎起地上放着的浴液瓶。
    白艾泽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拾掇自己的东西。
    平时套着毛衣棉袄看不出来,白艾泽现在才发现原来尚楚很瘦,比同龄alpha的身形要来得更加清瘦一些,手臂动作的时候牵动后背的两块肩胛骨,像是蝴蝶破茧时挣扎的双翼,就要刺穿单薄的上衣;他也很白,不是那种几近病态、毫无血色的苍白,而是更接近象牙质地的、温润光滑的白皙;他弯腰的时候上衣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纤细劲瘦后腰,像是一段韧性极好的丝绸缎带,可以被肆意弯折出各种弧度......
    白艾泽被自己脑中冒出的这个荒唐想象吓了一跳,他又提了提腰间缠着的浴巾,身体往墙那一侧偏的更多一些。
    尚楚揣着一团毛巾,提着一瓶浴液,努嘴说:“你用吧,我走了。”
    他这么乍一转身,上挑的眼尾、被水汽熏得绯红的鼻头、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形状分明的锁骨就毫无预警地撞进了白艾泽眼睛里。
    沾着水的头发显得更黑,服帖地趴在他的额头和侧脸,发梢上挂着的水珠掉落在肩窝,在那个小小的凹陷处形成一个可爱的水洼。
    “刚才不是故意的,”尚楚顿了顿,快速说,“等会你洗完澡可以找我打回来。”
    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步伐很大、走得很急,白艾泽表情冷静,连眉梢都没挑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尚楚手中的沐浴液瓶子。
    薰衣草味道的。
    刚才闻见香味的应该就是浴液香。
    天花板上,白炽灯发出嗡嗡的鸣响,声音低沉;尚楚的脚步声渐渐变弱,直到完全消失。
    白艾泽这才站正身子,有些无奈地低头扫了一眼。小腹略略向下的位置,白色浴巾被撑起了一个明显的形状,好在借着水汽和布料的掩护,他才不至于太失礼。
    家教即为严格、一向教养极好的alpha仰头靠着隔板,抬手抚着额头,极其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
    “操!”
    尚楚从淋浴间出来,先是去了趟厕所,把针管掰成几个小段,再把药瓶踩碎,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他风风火火地跑回寝室,白艾泽还没回来,他的床上叠放着一套干净的灰色睡衣,尚楚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他结实的胸膛和紧绷的小腹,抬手往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警告自己赶紧把那些有的没的忘干净。
    “你怎么了?洗个澡怎么就开始自虐了?”宋尧在一边看乐子,边撸袖子边调侃道,“过来过来,想找虐我帮你啊,不用你亲自动手!”
    “——滚你妈的!”尚楚扭脸骂了一句。
    宋尧没皮没脸地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没妈啊,我家俩都是老头,一个老爹一个老爸。”
    尚楚懒得和他扯皮,三两下爬到自己的上铺,钻进被窝里,从床头掏出一瓶信息素伪造剂,躲在棉被底下,不要钱似的扑洒在床板四周的缝隙里,希望在找到适应白艾泽信息素的方法之前,先尽可能地屏蔽自己的嗅觉。
    alpha和omega间的信息素反应在国际上早已经是一个重要的研究学科,但这事儿研究来研究去,最后还是只能归于操|蛋的玄学。
    再精密的科学仪器也无法预判,某种特定气味的alpha信息素和哪种omega信息素能够达到最优相性。不计其数的科学家反复试验、再三比对,最终却也只能得出一个玄而又玄、虚而有虚的“命中注定”说。
    尚楚这个人一向对玄学嗤之以鼻,也不是百分百相信科学,他只相信他自己。
    他一直觉得只要他不乐意,就不会对任何alpha的信息素有所反应。加上他分化以来一直在打药,多少对腺体有损害,这么经年累月下来,他本身的omega信息素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alpha气味的感知也比一般omega弱得多。
    凡事也总有例外,高一那年运动会,男篮决赛的对手是高二的一个理科实验班,他在运球过人时不慎撞倒了对方一名队员。当时场边有名观众打碎了玻璃杯,场地没有清扫彻底,那位学长的膝盖被碎片划破,刹时间血流如注。
    尚楚扶着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走在路上忽然觉得不对劲,他身边是一名强壮的alpha,还是一个正在流血的alpha!
    这威力相当于把信息素液化成水,劈头盖脸地泼在尚楚身上。
    尚楚记得那种感觉,头昏目眩、双腿发软,但他咬牙撑着,硬是把学长送到了医务室,等着他包扎完,又把他搀回班上。
    后来尚楚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舌头都被咬破了皮。
    那是他第一次被属于alpha的信息素影响,但他安然无恙地扛过去了。那时候他觉得激动、欣喜、骄傲......种种正面情绪交杂在一起,他恨不能爬到山巅,架起喇叭对全世界高喊:“去你们妈的信息素!看吧,你们说的那些对老子就是不起作用!”
    虽然,入营第一天尚楚就察觉到他对白艾泽的信息素有反应,但他同样以为只要咬咬牙就能扛过去了,顶多是咬破点皮。然而,就在刚刚,就在那个潮湿封闭的浴室里,他第一次知道身体脱离理智的控制是一种什么感觉。
    血液不再是血液,是涌动着要喷发的岩浆;筋络也不再是筋络,是点起燎原烈火的引线。
    他的身体像一尾搁浅的鱼,渴求近在咫尺的水源;大脑却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惊惶。
    他不是怕被哪个alpha占有,他怕被野兽般的欲|望驱使,他怕那个可能臣服于他人之下的自己。
    那么他将不再是他。
    尚楚将不再是尚楚。
    尚楚给自己选的alpha信息素是最常见的茶香型,气味清淡,且不具进攻性。但即便如此,他一次性扑洒出了太多药剂,味道还是引起了寝室里其余人的注意。
    宋尧吸了吸鼻子,从斜下铺探出头来问:“阿楚,你怎么了?味儿这么大?”
    尚楚从被窝里伸出半个脑袋,说:“大吗?”
    “大啊!”宋尧夸张地擤了擤鼻子,贼兮兮地笑道,“操!你不会是**了吧?是不是遇见那个小omega,勾|引你啦?嘿嘿嘿......”
    “滚滚滚!”尚楚重新缩进棉被。
    白艾泽推门进了寝室,身上还带着潮气,他一进门就被茶香味扑了个满鼻,抬头一看,尚楚裹在棉被里,像一只蠕虫在床上动着,不知道在干嘛。
    宋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故弄玄虚地说:“他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勾了,你懂得。”
    白艾泽知道宋尧纯粹是开玩笑,但这玩笑话他却听得双耳发烫,脸颊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
    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双手交叠,自然地搭在小腹上,眼皮阖起,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片刻后,上铺传来了翻身的动静,白艾泽也随之睁开眼,从枕下摸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在搜索栏中郑重其事地输入:
    “男alpha对男alpha产生生理反应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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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唤评论和海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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