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腊月二十。四哥还专门过来想要问问您的意思,儿臣就听您的意思让他自己做主了。”成王心生喜意,终于要出手了。
皇上眼中尽是阴霾,“就那天吧!那个时候陶季晨和太子定然没有防备。”
“是!”成王铿锵应下。
侍奉皇上休息了才朝温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出来。
冬日的寒风即使是披着狐皮大氅也抵挡不住,刻骨的冷。
可成王如今心热如火,甚至有些克制不住想要大喊出声。
他斜斜瞥过跟出来的温竺,勾着嘴角柔声道:“温公公,你是从父皇登基就一直跟着父皇的吧?”
温竺弓腰打了个千,“回成王殿下的话,是。老奴从圣上潜邸时就一直侍奉圣上。”
“那你更应该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才是。”
温竺默然无语。
成王笑道:“温公公,你得想想以后才是,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总得落个善始善终才是。”
温竺像是被唬住了似的,踌躇片刻低低应了一声。
“这才对嘛!人是得衷心,可到底还得看自己才是。”
成王说完便转身离开,却没看到温竺漠然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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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是腊月十八,陶妧约着安宁公主和大嫂陶王氏去了云宝寺求签。
安宁公主和陶王氏什么都不知道,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反倒是陶妧跪在观世音菩萨前的蒲团上忧心忡忡,恨不能将所有人都求一遍安泰和乐。
安宁公主笑着将陶妧拉起来,“陶姐姐,听说云宝寺的灵签最是灵验,我想为楚王求一支签,陶姐姐也求一支吧。”
陶王氏揶揄道:“你陶姐姐姻缘得意,还用得着求什么签?”
陶妧无奈扶额,从来不曾想过这般陶王氏这般促狭。
“我看大嫂定然是求了个好签,才有空这般闹我。”
“不闹你闹谁?你看看谁家姑娘出嫁像你这般,什么都不用操持的?就是喜服都是瑞王殿下亲自去订了你的尺寸送过来的。我是看在眼里热在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陶妧摇摇头,“大嫂肯定是求了好签,快跟我说说。”
陶王氏没想到这般都没把陶妧绕晕,甚至还烧到她身上来了,羞赧道:“我没求。”
“嗯?”陶妧疑惑一瞬,突然想道:“大嫂不会是……”
陶王氏笑着点点头。
“我还真的要有小侄子了呀!”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陶妧心头的雾霾松散了一些,“那大嫂就不应该舟车劳顿跟我们来云宝寺才是,免得累着了。”
陶王氏笑道:“我也是觉得这孩子跟云宝寺有缘。本来一直没有动静,可你那天一提云宝寺,就传出了好消息。”
安宁公主闻言也不敢拉着陶王氏到处跑了,反而小心翼翼地拉着陶妧离陶王氏远了一些。
小脑袋却时不时探出去去看陶王氏尚且平坦的肚子。
“陶姐姐,我们离大嫂远一些,免得冲撞了。”
陶王氏不以为意,“不会的,公主殿下又不是不知深浅的人,民妇哪里就这般脆弱了?”
陶妧却知道安宁公主的心结,怕是端妃怀孕的时候戒备安宁公主,不让安宁公主近身才这般的。
她心疼地摸摸安宁公主的头,笑道:“我们安宁可还是个小姑娘呢。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姐姐的。”
安宁公主连连点头,“我对七弟很好的。七弟也很乖巧,根本没有像往日那般哭闹。”
陶王氏望着单纯的安宁公主心里一动,想起家里的小叔子陶伏。
要是小叔子尚了安宁公主这般单纯的姑娘,家里怕是一片和乐。
想着,她就摇摇头。
她这是痴心妄想了。
三人慢悠悠地在寺院里逛了一圈,吃了云宝寺特有的斋菜。
正要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薇姿低声禀告道:“小姐,瑞王殿下和三少爷在云宝寺外面候着呢。”
三人齐齐一愣。
随即,陶王氏就促狭地朝陶妧眨眨眼,“我说什么来着,瑞王殿下可是将你放过在心尖上了,片刻都离不得。这么点功夫就要巴巴来接你。”
陶妧心里也泛起一丝甜蜜,却大大方方道:“那我回去可得好好教训一番大哥,看把大嫂给羡慕的。这着实是大哥的不是,大哥也应该来接才对。”
却没想到陶王氏半天羞涩都没有,“是啊!你回去赶紧教训你那个榆木脑袋的大哥一顿,让他知道应该怎么讨好我!”
安宁公主看着热闹,抿着嘴在一旁偷笑。
陶妧甘拜下风。
走到寺院门口,就见戚舒反常地穿了一身宝蓝色素面锦袍,如玉般的脸颊在午后的阳光下添了丝迷幻和亮色。
陶妧眼神一亮,根本没看到陶伏看向安宁公主灼灼的目光。
反倒是戚舒抬腿就踹了陶伏一脚。
陶妧被这一下惊得回过神来,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狠狠地瞪了咧着嘴笑得欢快的陶伏一眼。
她转身拉着安宁公主上了马车。
本想向安宁公主道歉的,可却看到安宁公主脸如红霞,满是羞意。
她微微一愣,便没有说话,真真切切地思量起安宁公主和陶伏的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