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广场的花坛边,江浩与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对视一眼,抬头挺胸走了出来。
江浩几步跨上台阶,目光阴险的盯着唐宋道:“我说过,要你等着,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另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在江浩发声的同时,迅速靠近唐宋,一把抓过他手中的黑色手提袋,随意打开看了看,大声叫道:“浩哥,人赃并获。”
江浩拿出一本带着不锈钢国徽的证件在唐宋眼前甩了甩,一脸正色的说道:“警察,我怀疑你跟一起盗窃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回去走一趟。”
唐宋望着江浩嚣张的嘴脸,哭死的心都有了嘴贱的报应来了不是,事情很明显,人为的栽赃陷害。
再想起身边的保护伞左楠忽然被人拉走和刚刚神秘出现的板寸头,看来他还真是处心积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唐宋向后退了一步,眯了眯眼睛,讨好的笑道:“如果我说,我跟这件事情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信不信?”
江浩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江浩笑了笑,缓缓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有商量了?”
矮小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兄弟,这不是有没有商量的问题,而是说你有没有触犯法律的问题,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是不是,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乖乖的跟我们回去走一趟,等浩哥气顺了,没准你就出来了。”
唐宋眼中含着无数个“窦娥”,哭丧着一张脸道:“你们这是欺负人。”
江浩轻蔑的看他一眼,声音狠戾道:“呸,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你刚才不是……”
“啪!”
唐宋忽然抬起左手,对准他的脸庞狠狠扇了一巴掌。
江浩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住脸庞,站在那里忘记了动弹,脸上逐渐涌起一片潮红,像是在喃喃自语,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你,你敢打我?”
江浩出生在官宦之家,爷爷是从西门市市委副书记任上退下来的,奶奶曾任西门县法院院长,父亲是西门县现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舅舅也是官场中人,时任东坡市城建局局长,可谓门生故旧无数,潜在实力惊人。
而她的母亲虽然不在官场,但是却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下海经商,几年积累下来,名下资产也快过了千万。
可以说,从他出生开始,他便成长在蜜罐里,再加上学习成绩优秀,从幼儿园到高中,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大人们赞美的焦点,在西门县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惹到他。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世吗?难道他不怕自己愈发可怕的报复吗?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啪!”
唐宋含笑不语,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上去。
江浩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国字脸,扫帚眉,长得有鼻子有眼,说不上有多帅,却也说不上难看。
毋庸置疑,江浩大学学的是文科,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依靠身后的背景关系,工作落实到了县局治安科,平时做的也都是些狐假虎威的烂事。
江浩同学是真的愤怒了,愤怒就像有蛋下不出来的母鸡,拳打脚踢,无奈次次落空,他后悔了,后悔平时的狂妄自大。
拳到用时方恨少。
身处国家的专政机构中,有那么多的小民资源可供挥霍利用,他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唐宋左右开弓,当别人让你不痛快的时候,你要让别人更不痛快,这样你就痛快了。
果然,现在的他舒爽多了。
不知是唐宋出手的速度太快,还是矮小男子的潜意识中不肯相信有人会打他的浩哥,此刻的他终于反应过来,疯狂的挥手叫道:“住手,快点住手,你这个混蛋,你这是袭警。”
唐宋的身子向左偏了偏,恰好躲开电棍袭击,然后探出一只手叼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提、向前一拉、向后一纵,轻巧无比的错开了他的肩胛骨缝。
矮小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因为他看到电棍不知怎么落到对头手中,而且反过来捅向他的腰眼,他不由吓出满脑袋冷汗,想要躲开,脚下却慢了半分。
矮小男子一声惨叫,终于享受到往日没有体会过的快感,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抽搐着四肢。
好东西啊。
唐宋暗赞一声,没想到这儿玩意这么好用,转身嘿嘿笑了两声,满脸的不怀好意。
江浩脑袋上扛着猪头,肿成一条缝的眼中闪过一种惊悸,一边哆哆嗦嗦的后退,一边在口中模模糊糊,却又无比哀怨的叫道:“你要干什么?”
顷刻之间,地上再次多出一只会跳霹雳的死螳螂。
这下就更不得了啦,不知不觉就将饭店门口、上下左右台阶围了个水泄不通,叫好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一时之间,唐宋同学的虚荣心高度膨胀,上前对准二人补踹了几脚,嘴上无限委屈的叫道:“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人家都对你那样了,你还不依不饶。”
悦宾楼大堂西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肖榆推着左楠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喝的面红耳赤的男人。
大刘搂着身边男人的肩膀,喷着酒气道:“胡子,你小子今儿中午可不够意思,两瓶白酒三个人分,你还偷奸耍滑……”
胡子摇着脑袋苦笑道:“刘哥,咱哥几个谁不知道谁啊,我是真没酒量,你总不能让我喝完就吐吧?”
大刘心里不快的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反正我不管,这顿算你欠我的,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还。”,透过玻璃,忽然看到旋转门外围了很多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哎,怎么回事,大中午的,谁又闲着没事找不痛快呢。”
胡子顺着大刘的眼神望去,不耐烦的说道:“得,看来咱们兄弟今天又有事情做了。”
身旁某名看热闹的顾客看到大刘一扫而过的证件后,幸灾乐祸的汇报道:“呦,真是警察叔叔,快点瞧瞧去吧,你家的两个兄弟都被人打成死猪了。”
大刘酒气上涌的瞪了瞪眼睛,抽搐着脸上的横肉,顺嘴骂道:“让人说打就打?”
顾客不屑的撇了撇嘴,想说什么,没敢说出来。
大刘满头大汗的挤进人群,左右四顾,口里大声嚷嚷道:“谁打架了?谁打架了?是谁?我看谁不长眼睛了?”
围观群众配合的十分默契,齐刷刷的眼神一起指向唐宋。
江云山正在饭店里与几名朋友吃饭的时候,得知了自己儿子被人打伤的消息。
“人在哪里?”江云山不动声色的问道。
坐在身旁的秘书王科低声汇报道:“在县局里,同事想送他去医院,可他死活不去。”
江云山暗中松出一口气,不去医院,说明问题不大,想了想后问道:“打伤小浩的人又是谁?”
“县局的朋友说,他叫做唐宋。”
“唐宋?”听到这个名字,江云山微微一愣。
王科点了点头:“是的,唐宋。”
“哪个唐宋?”江云山疑惑道。
“就是近些日子大院里一直在传的那个唐宋,而且,左县长的女儿也在县局里。”王科的语气有些不屑。
江云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准备好车,我这就过去。”
“好的。”王科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几位客人示意了一下,轻轻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