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博凉不是爱计较的人,虽然被人在背后说坏话,但知道是谁了,这事儿到便翻篇,等秋后再细细算账。
舒柏晧进办公室,小周那群凑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便凑了过来,围着他问:“老大,您昨天在温总家住的啊?睡得怎么样啊?我看您黑眼圈没消呢,怎么了?没睡好?温总是不是逼你加班写策划案了?我就知道!”小周自己被自己气得直跳脚,连连替舒柏晧打抱不平,“这样吧,老大还是搬出来,暂时跟我住一起,我哪儿房间多……”
舒柏晧猛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才让自己不笑出声。
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说:“别瞎闹,再瞎闹罚写十份工作联系函。”
这群小子一听要上工作联系函,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纷纷做鸟兽散。
舒柏晧忍不住又笑了笑,然后开始今天的工作。
没人知道他现在多开心。
*
到了六点下班时间,温博凉这次没有忘。
他给最后一份需要他签子的文件盖上章,然后将万宝龙放进笔筒里,穿上外套离开办公室。
这或许是公司成立这么久,温博凉第一次按点下班,正在等电梯的同事们看见温博凉和舒柏晧一起做电梯,全都吓呆了,全程一句八卦不谈,大气也不敢出,互相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震惊。
温博凉对周围人的情绪天然的愚钝。他并不觉得电梯的气氛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怪异,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看着数字从49层变成底下负二层。
舒柏晧对让温博凉这么早下班已经有些愧疚,更不好意思让温博凉亲自帮忙搬东西,更何况他的东西并不算多,顶多取上几身贴身衣物,要不了什么人力物力。
毕竟,他们只是在一起住上十来天而已。
舒柏晧取了车,车刚出停车站,温博凉便再次开始翻阅文件,这一次他在看营销中心送来的推广策划案。
舒柏晧的家很快就到了。
他住的地方是老小区,这里房屋虽然旧,但房租便宜。
舒柏晧虽然已经做到了公司总监的位子,但因为家庭关系,前期的累计仅仅只是让他到达别人起跑线的地步,所以在吃穿用度方面,舒柏晧好不挑剔,能省则省。
上楼的时候,舒柏晧一眼便看见门上贴的公告还在,公告说水管一周就能修好,他立刻快手快脚将公告撕了下来,随手塞进裤兜里。
“到了,这是我家。”舒柏晧推开门,有些局促地跟温博凉介绍。
他虽然穷,但不穷酸,即便住在老房子里,依然将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一间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收拾得还算整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是在天之骄子的温博凉面前,舒柏晧依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舒柏晧顾不上换鞋,穿着皮鞋大步往卧室去,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舒柏晧取了几身换洗衣物,还有一些他平时会用到的生活用品,然后从房间出来。
他一出来便看见温博凉正在看他放在窗户前的吊兰。
舒柏晧浑身一下冷到了手指尖。
他猜到这一天不会不久,但始终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局促地站在原地。
这是读大学时他送给温博凉寝室的同一个品种。
那个时候他想送温博凉一束花。
最好是红玫瑰那种,代表爱情。
但他是男生,温博凉也是,他这么做便断送了他之后的全部暗恋生涯。于是舒柏晧决定曲线救国,送了他们寝室每一个人一盆吊兰去参加学校的宿舍评比大赛。
那时他还年轻,很多事情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做得更好,这个蠢笨的办法,已经是他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大男生也都粗心,大家虽然接受了,但一点也没上心,放在窗台上然后再也没管过。
舒柏晧每天从图书馆回来,如果记着,便会给吊兰浇点水,他不懂太多技巧,只是浇水,却让这些绿植活过了四年。
而这里面,温博凉的那一盆长得最好。
舒柏晧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浇水时的心情是最真诚的原因,直到非常偶然的一次,舒柏晧从图书馆回寝室,看见温博凉在给他的那一株浇水。
温博凉大一便开始创业,他回寝室的次数屈指可数,那盆吊兰与他而言更是可有可无,但那一刻,他的动作和他坐在电脑前敲代码一样地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