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紧跑几步,到了墓碑前,借着微弱的光线,就看到了“秦安之墓”四个大字。
秦天喃喃自语:“原来我爷爷叫秦安。”
随后赶到的疤哥问道:“怎么?你连爷爷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秦天苦笑一声,虽然他和爷爷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但是除了背诵医书之外,两人连吃饭的时候都很少说话,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村里人也和他没有什么接触,老头子的身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迷。
“十八年间,除了教我歌诀的时候,我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墓碑,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大名。”
疤哥叹了口气,一个有语言能力的人却能忍着不说话,而且坚持了十八年,这得有多大的毅力?他不知道别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换成自己,早就憋疯了。
“大概老人家是担心言多必失吧,所以才什么都不和你说。”
秦天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扫向了墓碑。
借助手机的亮光,疤哥看到,“秦安之墓”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两行小字,写的是“义胆侠肝,当代程婴,忍辱负重,育子成才。”
疤哥白了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亏他还是在华夏长大,连程婴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都不知道。
“程婴是古代著名的义士,春秋时期晋国人,晋卿赵朔之友,赵朔与其父赵盾被奸人屠岸贾陷害,满门遭诛,只有赵朔的妻子依仗晋成公姐姐的身份躲进宫中,幸免于难,后生下一子,被屠岸贾得知,带人进宫搜查,没有找到,但是他并不死心,依然挖空心思要找到这个孩子斩草除根,为了保护这个孩子,程婴找到了赵朔的门客公孙杵臼,两人商议,让公孙杵臼找了一个孩子扮作赵朔的儿子躲进大山,然后程婴去找屠岸贾告密,带人杀了公孙杵臼和那个孩子,屠岸贾以为赵家已绝,从此高枕无忧,却不知程婴暗地里将赵朔的儿子赵武抚养长大,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带进宫中,被当时的晋景公封为晋卿,继承了赵家的爵位,然后程婴和赵武带人诛杀了屠岸贾,报了家仇,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赵氏孤儿。”
扑通一声,秦天跪倒在坟前,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爷爷打他骂他是因为不喜欢他,但是今天听疤哥讲完这个典故,再加上墓碑上“忍辱负重,育子成才”四个字,他彻底明白了,老头儿对他的严苛都是为了他好,是要让他能成为有用的人才。
“爷爷,孙儿秦天给您磕头了,感谢您的教导之恩。”
说完,秦天额头碰地,磕了四个响头。
疤哥扶起秦天:“兄弟,走吧。”
秦天点了点头,随同疤哥下山,将狗剩送回家里,和他父母寒暄几句之后告辞而去。
回到车上,秦天将事情如实向秦湘莲讲述了一遍,秦湘莲听后,皱起了眉头。
“如你所言,秦安是你父亲的朋友,但是他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穷乡僻壤隐姓埋名呢?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秦天叹了口气:“奶奶,在见到我父亲之前,一切猜测都是多余,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必须要先找到他。”
秦湘莲点了点头:“那好,咱们这就动身去京城。”
秦天摆了摆手:“不急,左右也是来了,还是等明天烧完纸再走吧。”
秦湘莲不以为然:“你不是磕过头了吗?已经尽到了心意,烧不烧纸的无所谓。”
疤哥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烧纸献花都是一种形式而已,你爷爷是不会在意的,只要你明白了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比烧一车纸都有意义。”
秦天拗不过二人,只得点头答应,一行人驱车前往县城,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歇息一夜之后,继续向京城进发。
一路上晓行夜宿,两天之后到达了京城,将赵芳芳和白玉竹安置在一家宾馆后,其余人前往薛家大院。
本来按照秦天的意思,是先去找秦川,这人能量不小,又是本地人,而且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以让他帮忙寻找一下线索,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好的多。
但是秦湘莲有不同意见,她认为虽然有秦川的地址,但是这种大老板通常架子很大,要见人家必须得提前预约,他们手头没有人家的电话,联系不上,恐怕一进门就得被前台接待的小妞挡回来,再说就算前台小姐是个热心肠,愿意帮忙给他们通报,秦川在不在公司还不一定呢,与其费劲巴利的去找他,还不如到薛家去碰碰运气,一来她确定儿子是入赘到了薛家,二来现在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了,不会有人以查暂住证为借口扣留他们,相比之下,还是先去薛家为上策。
疤哥表示同意,讨论的结果二比一,秦天只得少数服从多数,在秦湘莲的指引下前往薛家大院。
虽然距离上一次到京城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城市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老皇城并没有动地方,而薛家恰恰就是在老皇城附近,只要找到老皇城,凭秦湘莲绝佳的记忆力,找到薛家并不是很难。
疤哥打开了导航,向着皇城进发,随着红墙碧瓦的皇城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不禁激动起来,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到皇城来,看到这气势恢宏的建筑,作为一个华夏人的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
“秦天,快看,这就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要是没有那个大圆球,简直就是完美无瑕了。”
只是秦天并没有回应他,眼睛一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疤哥笑道:“怎么?被镇住了?”
秦天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点房子吗?有什么可激动的?”
疤哥呵呵一笑:“那你发什么呆?”
秦天眼睛又看向了窗外,口里喃喃自语:“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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