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莲说着,还露出十分惋惜不忍的神情,悲切地摇头,“而庙里的和尚还说,慕青这丫头,到的那天,就领了个俊俏的小郎君进门,有送饭的小和尚还听到他们密谋,说什么,今晚动手,你我就能天长地久地在一起了这样的话。”
她眼含悲悯不解地看向花慕青,声音几乎哽咽,“慕青,母亲自认待你不薄,缘何你要对母亲身边的人,下如此狠手?就算你有心上人,也大可来与我和你父亲相商,成与不成,都能商议,你怎能要了两个无辜人的性命,你简直太让父亲和母亲失望了!”
花慕青心中大笑私奔?密谋?
人是她杀的没错,可事实竟然还能由着你一张嘴,随意颠倒黑白?
她抿了抿唇,怯生生地看了眼神情中渐渐多了一层怀疑的花峰。
多年朝堂之上,这些城府极深的大臣,一个表情,心里头到底谋算多少,她几乎一眼就能看穿。
花峰,现在的反应,只说明了一件事他早就知晓了!
且,知晓的是与大夫人口中完全不同的事实!
花慕青心思陡转,随即低下头,也不辩驳,只凄苦无比地低声道,“不是这样的,父亲,我没有”
似是而非的回答。
她毕竟还是那个软弱无能可怜可欺的花家二女嘛。
这样的反应,很好地诠释了她现在的身份,性格,以及被人诬陷后的原本该有的神态。
花峰果然不疑有他,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褚秋莲大惊失色!
一双美极的丹凤眼微微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花峰,“老爷,花慕青她可是杀了人”
话音未落,被花峰狠狠地瞪了一眼过来,“还敢胡说!”
褚秋莲一愣,身后,花月芸被吓到一般,朝褚秋莲身后躲了躲。
花峰看见,不由心软,放松了语气,“昨晚的事,宣王一早派人来告诉我了。”
大夫人一愣,“怎么会干系到宣王?”
花峰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恼火,“还不都是你那两个奴才干的好事!根本就是他们强打昏了二丫头,要将她卖到那下作的烟花场所!幸得宣王偶尔路过那山中小寺,听到他们暗中商议谋划,才将人斩杀,救了我花家女儿!”
说着,又瞪向大夫人,“若是叫他们事成,我花家的女儿,竟然沦落到了那种地方,你叫我的脸面,以后如何安放?!”
原来真正恼怒的,竟是他的脸面?
花慕青纵使现在内里换了个人,可血脉里的亲缘关系,还是叫她心头瞬间如针扎般疼痛。
她用力地握了握手指。
而大夫人早就在片刻的怔愣后,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眼里的暗恼一闪而过。
很快对着花慕青自责地笑道,“原来竟是母亲错怪你了!慕青,都怪母亲听信了旁人谗言,差点以为你唉,我的好孩子,你被他们打昏撸去,没有”
似是故意停顿了下,“受什么伤害吧?”
果然是花想容的亲娘,这一句话,用意简直恶毒!
这是在暗指她已不是完璧之身?
花慕青眸中冷光一闪,面上却只是一脸被羞辱般的嫣红如血,咬着唇,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另一手还死死地捏着胳膊,那处有着守宫砂的地方。
旁边的花月芸,瞧着她这样子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
也不顾人前仪态,立刻上前,一把抓住花慕青的胳膊,睁大眼,纯真地做着她自以为无害,却实实在在满心恶毒的事。
比如现在。
她抓着花慕青的胳膊,像是因为担心她,又惊又慌地哭道,“二姐,你该不会是被人哎呀,二姐,要真的是这样,你不能瞒着父亲母亲啊,他们会伤心的!”
一边说,还一边去用力掀开花慕青的袖子,露出半截的雪白皓腕,无奈又同情地说道,“二姐,你不要难过,就算你被贼人害了,可我们是家里人,一定会保护你的,你别怕”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花慕青手臂内侧那颗分外惹眼的守宫砂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花慕青募地往后一缩,一下子盖回了袖子,惊慌失措地颤声道,“四,四妹,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原本大夫人的话只是暗示,那花月芸简直就是赤11裸11裸地侮辱了!
这要是还说她是年纪小不懂事,也许平时那般随意欺辱旁人也就罢了。
可现在,花慕青被欺负在前,受这等平白污蔑在后。
还再人前露了肌肤,虽说只是一截手腕,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却已是奇耻大辱!
尤其她一张泫然欲泣的嫦娥婉容,真是如那明月皎洁,泪光连连,让人心生不忍。
花峰当即大怒,“花月芸,你是疯了么!竟然对亲姐做出如此下作行为来!来人,拖去祠堂,跪着反省!”
大夫人大惊,连花月芸都被吓得呆住了。
“老爷,老爷。”褚秋莲一下子将花月芸护到身后,一双泪目看花峰,“芸儿她只是太担心慕青了,她还小,不懂事,老爷,芸儿身子弱啊!受不住罚跪在祠堂那样冰冷的地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