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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安和设在底楼的咖啡屋,小林点了杯醇香拿铁,时不时地与服务人员聊着,全然不知在其身后有束强烈的目光注视着她。
    “桥,今天喝什么?”服务员的这句问候吓了她一跳,转身却也将咖啡洒了一地及对方的鞋子上。
    “不好意思,先生。”看着被咖啡渍弄脏了的黑色皮鞋,她迅速拿起面纸想去擦也愣是没想看清人的长像。
    “不用了,起来吧,我看你对安和集团很上心啊。”猛地抬头,算是被眼前的男子惊艳到——油光发亮的头发分不清是刚洗头还是几天没洗了,耳朵上打了不知道几个洞反正挂满了金属圈,然后嘛还涂着闪闪的唇膏,是不是也画了眼影这个她就不懂了,反正再看这一身西装革履,很变扭、不得体就是了。
    “额我刚毕业,想来应聘呢。”她脑子里空空如也,好不容易搬来了救兵,十分敷衍地回答道。殊不知两人的距离就一拳头大小。“不好意思,十分抱歉。”边说往后退了几步。
    “桥,你的香草拿铁好了。”“好。”这位兄台往前走了几步“我也是来应聘的,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啊?手机响了,我得先走了,朋友在等我,下次告诉你吧。”
    小林没有一次会像这次一样感激淼淼,感激她的来电,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圆谎了。
    “大功告成,请你喝奶茶去。”新奇的盯着兴高采烈的同事,张淼不知对方为何有此提议,“啊?你不是不喜欢喝嘛。发生了什么事啊?”“谁说的!”小林崩紧的脸逐渐颜开。因为从小到大,她不喜欢撒谎,除非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或是出于友善的目的,否则她会很自责,刚刚偶遇的人兄打扮得油光满面,让人想赶紧逃离。
    两人的决战紫禁,初步打响。想到第二天便要回上海,竟有些恋恋不舍,感情在这里呆了好久好久,这是一座有魔力的城市。
    傍晚时分,如释重负,她们开开心心来到著名的小吃一条街,品尝着正宗的京味儿。
    “小林,这个项目妥妥的,我刚估测了下按照合同标的金额核算,回报丰厚哦。”“离我的小窝又进了一步。”“小林,我爱你。”两人异口同声“fighting”。
    “我要去吃那个糖葫芦,快走,人好多。”“淼,我不喜欢吃,一个就好了。”“啊?哦!”几年前,张华东与她分享一根糖葫芦的情景使她不愿回味,哪怕再甜。
    晚上这俩人似乎有说不清的话题,主要还是张淼,讲得最多的就是她屡次相亲经历和种种悲欢离合,这也让小林感同身受。
    感情实在伤人,不带刀枪,没有流血,却总让人陷入万丈深渊,心头略过一丝独自闯天涯的念想。
    早上九点的飞机,寻事整理完毕,她们托着行李拿着房卡来到服务台,准备退卡手续。
    “小林”“啊?”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她曾百看不厌的人。“好久不见。”是他!
    “你找我,什么事吗?”“我知道你来北京,所以……”“不好意思,我赶飞机。”她头也不回地拉着张淼走开了。
    “小林,对不起!”张华东近乎用尽了全力喊出来,却也未得到一个停留与回头。
    事已至此,无数次幻想过的相遇却使人措手不及,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你好”“我好”的问候。
    飞机上,张淼心有疑惑,几次开口想问,但看着她要么一言不语,要么闭目养神,话到嘴边也硬是咽下去了。“我们到上海啦,别睡了。”
    “尊敬的乘客此次旅途的目的地上海即将到达,欢迎您乘坐本趟航班”广播响起,飞机缓慢地降落下来。两人火速乘车前往公司。没错,第一要务就是送合同、报告成果。
    未知来电,这是谁?小林盯着手机屏幕,刚想接通的时候对方竟然挂掉。
    “谢谢师傅啊,麻烦给个票。”拿好票,搬下行李,她们像战士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前一后地走进总部大楼。
    晚上回到家,不似钢铁的肉身许是意识到吃饭也无味无用了,唯有床解乏,小林倒头便睡着了。
    早上,五点闹钟响起,八小时睡眠后元气满满,打开手机惊奇地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是那个号码,那个昨天上午在出租车上挂掉的手机号,会是谁呢?拨回电话亦觉得太早,想想回复了条信息,便去洗澡。
    站在镜子前,将吹风机调到最大,老式机器发出的声响与热浪一扫困意,神清气爽。甩甩头发,才发现梳妆台上的留言条:“宝贝,我报团去东北旅游了,两周时间,自己照顾好自己——姨妈!”
    诺大的家,剩她一人了。姨妈多年一人住,与姨父以性格不和离婚十载,表姐对此不能理解:都生了娃,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还能不合?这不是借口吗?便索性呆在美国不怎么回来了。
    六点准时从家里出发,开着白色polo奔驰在人车稀少的高架上。像个机器人,六点30停好车前往kfc点餐,50分早餐结束散步到公司。
    按照她的时间规划,七点到达办公室。接下来翻阅手机、电脑上所有的未读邮件信息、罗列日工作计划等等,桌前显眼处明显的贴着张布满字的信条:“工作和事情永远不会因为忧虑而变得轻松,反而会因为不作为变得艰难”这是小林笃定的信念与原则,她是这么想的,亦是这么做的。
    未读信息里,一个号码多条短信吸引了她的注意“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赵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星巴客喝过咖啡,还有你姨妈。”
    怎么回事?不是和姨妈说过要以事业为重的嘛,这人是谁来着?她努力回想,却也记不清楚了此人的模样。
    “小徒弟,早!”隔桌宋晏早上总在健身房运动完才来上班。“早,师傅。”“想什么呢,丫头,安和的项目不是快要成功了嘛。”“没什么没什么,师傅吃早餐了吗?”她回过神来,“嗯。”宋晏起身去茶水间泡茶了。
    小林的师傅,是位资深分析员,被同事们尊称:老宋。因为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七年,有时难免对职场悲观消极,私下里尽说些:“太黑暗了,哪里都一样”,但经理或调度经理打电话来,他又比谁都紧张和和颜悦色,大家也喜欢拿他开玩笑:“老宋,你被提拔啦。” “哪个兔仔子,笑我呢。”纹丝不动地做着分析员,他也很是无奈、渴望改变的心无人不知。
    不知觉地忙碌,朝花夕拾,看着记载事项被一一清除,是小林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伸个懒腰拿起手机,“今晚有空吗?听你姨妈说她去旅游了,我也一个人在上海,可否愿意赏脸吃个饭?”“我和你工作地点还挺近,不用担心麻烦。”“静候佳音。”
    姨妈真是的,忐忑地盯着手机上的短信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电话响起,怎么又是这个号码,职场女超人瞬间懵圈。
    “丫头,电话响了。”老宋回过头来。
    她终于意识到不得不接的事实。“你好,我是林小林,嗯 ,你好你好,我想起来了,不用来接我了,那我们晚上七点友斐饭店见。”匆忙挂了电话,整理好东西,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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