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放……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与你一起,对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遗憾。”
“我剩下的时间都将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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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放与厉帝两看相厌。
“他小时候还欺负过你,你为何对他一直留手,一个曾经的帝王,你就真的相信他是无害的?他不会表面麻痹你,让你放松警惕,实际上则暗中经营势力,只待有朝一日将你拉下皇位?”
展放不明白,他幼时与兄长针锋相对,长大后简直恨不得对方从此消失,在他“消失”之后,他相信自己的兄长应该是觉得大快人心的。
当然,换成他驱逐了兄长,他也一样觉得开心。
所以,他不明白无或到底是怎么想的。
殷无或正在批阅奏章,闻言轻笑:“若是他想要这皇位,我便给他又何妨?如今我执念全消、遗憾全无,只要与你在一起,究竟是做皇帝又是做乞丐,也没什么分别。”
他本就对皇位并不执着,当初升起起兵谋反的念头,不过是因为登上最高位置更方便为母族正名,还他们公道。
“阿放,”殷无或想了想跟他道:“我不瞒你,小时候皇兄对我确实不好,其实更确切地说,他对谁都不好,不是特地针对我……他也是个可怜人……”
殷无或再想起小时候的种种,仍然还能忆起那时刀剑血腥之下的惊惶感,日日夜夜都处于朝不保夕忐忑不安之中。
“三皇兄在襁褓时被人下过毒,当时他的母妃执意要自己喂养他,有人便想了法子,从他母妃那处下手,后来他长到6岁时,他的母妃油尽灯枯死在他面前,三皇兄被毒性侵蚀,再加刺激,从那时便变得暴躁易怒,嗜杀无情。”
见展放沉着脸,他笑着亲了他一下,接着道:“我并非是圣父,别人对我不好,我还上赶着对对方好,只是我已走出年幼的阴影,无怨无憎,而三皇兄变成这样亦非他所愿,而且他襁褓期就被一直毒害,有损寿命,极有可能不超过五年了。我们同父的兄弟十几人,如今就剩下我二人,说起来,他算是我唯一仅剩的血脉至亲了,我愿意让他在我力所及之处过得舒服一些。”
“可人家可不见得领情。”
展放撇撇嘴,他就是看不惯无或这么好心,却被人当成驴肝肺糟蹋了。
殷无或沉默,三皇兄确实不见得喜欢自己的“好心”。
展放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方法。
无或疑惑,问他:“什么方法?”
展放却不告诉他,而是匆匆离开,“我先去找那殷沣禛!”
殷无或心中好笑,这还是头一次阿放称呼皇兄的名字。
想到那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的样子,殷无或暗暗祈祷两人不要打起来,他看向面前堆积如山奏章,只能拿起一折开始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殷沣禛……猜出来这是谁了吧?
啊啊啊啊啊还是写封镇这样的性格更顺手更来感……
☆、嗯大结局
夜灯被宫娥悄悄点上, 将大殿照得通明。
无或批完奏章,喊了人进来, 宫娥为他捏肩松缓紧绷的肩颈肌肉。
“展公子可回来过?”他出声问道。
宫娥低顺地回禀年轻的帝王:“未曾回来过。”
无或惊讶, 前去寻找展放。
殷无或没有妃嫔, 日常起居都在前朝之后的乾清殿。
而厉帝所居之所在后宫的偏殿,距离亁清殿有些远。
等他到时, 只有厉帝一人坐在竹林中, 对月饮酒,一旁有几名宫娥伺候。
“他走了。”
厉帝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几乎是殷无或刚踏入院中半只脚, 他便开口说道。
“走了?”殷无或略一思索, 估计展放回到了他的阴影小界面当中。
他坐在皇兄对面,探究地看过去, 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蛛丝马迹。
“嗤……”厉帝仍然是那副嘲讽的口吻,“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殷无或坦然称“是”。
厉帝端起酒盏仰头又饮一杯,眼神迷离地望向天上的圆月,他的脸在月色下轮廓越发幽深。
“他说他有手段可让我没有痛苦地延续生命。”
殷无或也猜到了这一点。
“那皇兄的意思?”
厉帝斜睨过去,唇角漫不经心地挑起, “我答应了。”
他随意又潇洒地用修长的手指蘸取杯中的酒液,在石桌上划下两笔, 写下一个“人”字。
“十弟,在我重新为人的那一天,你代我跟他说声谢谢。”
月色下的男人,雕刻般冷硬的脸上化开一丝柔和, 双眼深邃如幽暗的大海,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浮。
第二天,无或才见到展放,他精神有些颓/靡,甫一出现就挂在他的身上耍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