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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令人胆战心惊的窒息气氛完全没影响到飞蓬,他泰然自若的从怀中抽出玉牌:“九天十地,诸神诸魔,得见此令,惟命是从。”玉少教主抬眸一笑:“罗刹牌现,教主亲临,石娘娘难道认为,本公子没此资格?”
    阖眸冷静了一下,再睁开眼眸时,石观音神色平静而真挚:“待吾焚香沐浴、戒斋三日,自与少教主一谈…”暗自叹息这一次证据确凿定然得大出血,她下令道:“无花,带几位贵客去清平院。”
    飞蓬浅浅一笑对回过神来的无花拱手一礼,楚留香、姬冰雁、胡铁花还有一点红都跟了过去,长孙红瞥过被无情的杀手拎着、尚处于昏迷的曲无容,张了张嘴终没敢给心烦意乱的石观音再添麻烦,浑然不知才到地方,飞蓬几句话打发走对楚留香欲言又止的无花,关上门之时,一点红迅速把曲无容轻柔的放在了椅子上。
    “哈哈哈哈!”周围都是自己人,胡铁花捂着肚子爆笑出声:“飞蓬,你…玉天宝…哈哈哈…”飞蓬神情似是温和,还好心给胡铁花倒了一杯茶,然后…在众人忍笑的眼神中毫不客气给他灌了下去,其干咳了好几声:“喂总不能怪我,玉教主…噗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有这么坑儿子的吗?”他上气不接下气笑道:“他对着你的脸,难不成真能很顺口的喊天宝吗哈哈哈哈对不起啊我实在忍不住!”
    闻言,飞蓬嫌弃的露出往事不堪回首之状,这一次连楚留香、姬冰雁和一点红以及先前被蛊虫用特殊手段制住、似是沉睡实则外界一切皆知的曲无容都无声而笑、身体微微颤抖,玉少教主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对父亲死心了,要知道我琴棋书画的启蒙,父亲请来了隐居关外的李探花,他知晓我名字后和父亲辩驳了好几次,都没能帮我改名,后面直到走时都还耿耿于怀。”
    想起李寻欢嘴角抽搐喊自己天宝,陪同他上山的铁传甲在一边憋笑的样子,飞蓬深深叹了口气,见几位朋友已从椅子上滑倒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大笑,不免恼羞成怒:“本少主这里有笑蛊,保证你们活生生笑到死,要吗?”楚留香等人顿时便老实了,但眼中尽是璀璨的笑意,飞蓬愤懑的冷哼一声,气恼之下忘记提醒几人别答应去见石观音,只随意选了个厢房上床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李寻欢当时是真心很无奈23333嗯大家猜猜飞蓬会有机会和石观音谈判吗
    PS:读者“夜星”,灌溉营养液+5,非常感谢么么哒
    第8章 捌·因果循环终有报
    两日后,正培养蛊虫的飞蓬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只见一点红寒着脸:“石观音死了。”
    “……什么?!”飞蓬淡然出尘的神情一下子僵住,紧接着满是惊异:“谁干的?”
    挤进来的胡铁花语气急切:“不知道,据说和老臭虫有关…”
    “他敢去见石观音,还是一个人去的?”其言被飞蓬骤然打断,表情带着匪夷所思之意:“他还真不怕死。”
    姬冰雁冷冷插了一句嘴:“前两天在花谷,石观音带了面纱,看不清脸,他这几天都心痒难耐,一心想见识一下,全江湖最美最毒的女子长什么样子,所以长孙红带来邀请后,不听劝屁颠颠的跟过去了。”闻言,飞蓬忍不住扶额,姬冰雁深吸一口气:“他还说,反正看在你的份上,石观音不会弄死他,不用担心,呵呵!”
    “是不用担心…”飞蓬抽了抽嘴角:“他去的结果是石观音死了,而非他自己死了,不是吗?”莫名无奈的玉少教主摇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胡铁花干咳了一声:“无花和楚留香在石观音的尸骨前打了起来,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长孙红请我们过去,人还在外面…”犹豫一下,其补充道:“她眼圈通红,曲无容正安慰着呢。”
    “稍等。”飞蓬沉默了一下,发出一声很轻微的低吟,一群蛊虫围了过来,在他的手势下转着圈儿,最后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下摆出一行字 ‘石观音已死’,玉少教主弯起唇角,挥手让它们散去:“去吧,到我父亲那里去再摆一次…”
    见一群蛊虫飞走,姬冰雁深深瞅了飞蓬一眼:“少教主好本事。”
    “过奖,两方谈判,实力才是后盾。”飞蓬淡淡一笑:“失去石观音,她们在大沙漠只有两个下场,被吞并或者死,本少主自认为,我西方魔教是个很好的去处。”
    一点红忽然说道:“你要杀了无花?”作为石观音的亲生儿子,又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实力,无花当能名正言顺收拢势力,又兼其非屈居人下者,怎么可能甘愿投入西方魔教。
    “他惹了不该惹的人…”飞蓬丢下一句话,脚踏出房门:“该走了。”胡铁花紧随其后,姬冰雁、一点红对望一眼也跟了过去,见飞蓬很有风度的为长孙红递上一块手帕还轻声安慰,没几句话就令其振作起来,不由想到西方魔教对外传出的玉罗刹之子玉天宝是纨绔子弟,且吃喝嫖赌样样都会的传闻,两人的脸皮有一瞬间的扭曲,幸而没人瞧见。
    他们几人赶到时,楚留香正被无花逼得走投无路,不同于南宫灵自幼被送到丐帮,无花去少林前还依稀记得在扶桑的日子,那时的李琦温柔慈和,对他是真心的好,这种好延续至今,纵已面目全非,也成心中执念。见状,姬冰雁、胡铁花没说什么,赶忙上前强行分开他们,双拳难敌四手的无花气得青筋暴跳,眼低一片肃杀之意的盯紧楚留香:“香帅,敢作敢当。”
    “无花…”楚留香只有苦笑:“令堂真不是我杀的,我要有这份实力,怎么会在沙漠中被耍了好几次?”对其二者的对话,飞蓬并未插嘴,他站在拉起的天青色布幔下,细心观察着镜框镶满翡翠和珠宝的破碎镜子,镜子对面则有一张宽大舒服的椅子,上面坐着一具无血无肉的枯骨。
    少顷,玉少教主抬眸望向无声对峙的无花和楚留香、姬冰雁、胡铁花,音调平稳而笃定:“够了,石观音是自尽的。”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无花,如今尔处于下风,本少主没必要遮掩真相…”飞蓬顿了一下,又以发号施令但不惹人厌弃的口吻道:“楚留香,将汝来此后的一切都说个明白,让大家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在场几人不说无花微微颤抖,连曲无容和长孙红都怔在原地,楚留香苦笑着摸摸鼻子:“事情便是如此,石夫人这般颜色,我哪里敢去试自己的自制力?于是就刺了她一句,任夫人已死,玉少教主…石夫人不敢惹怒玉罗刹,自不敢妄动,再加上飞蓬你是男子…”
    “所以,你拿本少主的容貌去打击石观音?”飞蓬以难以理解的眸光直刺楚留香一眼,他讪讪一笑移开了眼睛,玉少教主近乎呻|吟了一声:“接着石观音发疯似的和你打起来,你为了逃命击碎其先前用来磨镜的…镜子,想引开她的注意力,结果其自己尖叫一声变成了枯骨?这是多脆弱的心理!”觉得三观碎了的飞蓬捂住心口,给还没听懂的人做了个解释:“爱上镜中倒影,这明明是病,石观音还讳疾忌医,呵呵,关键时刻直接成了催命符!”
    尴尬至极的气氛蔓延开来,良久,无花勉力提起精神,他抱拳一礼:“接下来吾会为家母设灵堂守孝,便不招待各位了,还请谅解。”
    飞蓬凝视无花,忽而一叹又一笑,其以平生最温和的声线说道:“不,你马上就会去陪令堂了。”
    “…少教主何意?”闻言,无花脸色一变,身体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似是想避开很有可能无处不在的蛊毒,与之同时,长孙红亦戒备起来,唯曲无容僵了一下,在一点红投来的视线中终究未动。
    飞蓬浅浅的笑了笑:“石夫人已逝,便没有谈判的必要,而无花兄…汝不会选择归附吾魔教,这江湖终是强者为尊,本少主若留下你们,岂非养虎为患…”曾经和无花关系极好的楚留香流露不忍,但其还未张嘴就被姬冰雁的狠狠点了穴道,没想到好友突然出手的他瞪大眼睛,然而飞蓬又是一笑:“况且,多行不义必自毙,无花,汝自己造的孽,自然要承担后果,实际上我此行目的之一,便是取汝性命,江湖很少有人知晓,水母阴姬与家父相交莫逆。”顿了一下,其淡淡说道:“水母有言,既然是假死,那就永远死着吧,吾能保证的,便是给汝一个体面的死法。”
    “咳咳!”众人心中一惊,只见长孙红僵硬的站在原地,无花的嘴角溢出点点猩红,眼中适才的不甘在再无希望时反倒沉静下来:“敢问,少教主何时动的手?”他明明戒备有加却还是不知不觉中了招。
    飞蓬幽幽一叹:“自是发现石娘娘身死之时,其实若非令堂骤然身陨,吾会让你一梦不醒,而石观音…”魔教少主以再文雅不过的语音给了无花最后一击:“你觉得,以你杀了南宫灵她都无真正惩戒之举的情况,令堂会为你,和阴姬成为生死之仇吗?”无花再强撑不下的栽倒在地,只一双眼睛还盯着飞蓬,他更想叹气了。
    “水母是一位圣女,可天下哪位英豪能真正从未动心动情?”湛蓝的眼眸闪过一抹哀凉的光芒,又在其他人发现不对前化为平静:“所以,她有一个女儿,不想被人发现但又不放心放在外面,只好养在眼皮底下并隐瞒了身世…”无花瞳孔骤然一缩,楚留香倒抽一口凉气,飞蓬唇角微微勾起,笑不达眼底:“阴姬前辈艰难保住了她的性命,然人要醒过来不知得多久,于是满腹怒气自然只能发在装死的你身上,你如对我那位世妹有哪怕一分的真心实意,今日吾都不会直接要汝性命…奈何你在沙漠过得堪称如鱼得水,不是吗?”无花缓缓阖上眼眸,紧握的手渐渐松开,直到他再也不动,姬冰雁才为楚留香解穴。
    飞蓬的眼神投向百感交集的楚留香,澄澈的蓝眸如海之深、视之不透:“我杀了你的朋友。”
    “可你也是我的朋友,况且…无花…”楚留香苦笑:“他不是不该死。”飞蓬抿了抿唇,楚留香把无花的尸体抱了起来:“麻烦松开长孙姑娘,好为无花和石夫人收尸入殓。”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长孙红恢复行动能力后亦抱起石观音的尸骨踉踉跄跄追了上去,曲无容垂头跟在后面,剩下的几个人除了姬冰雁也跟着离去。
    良久,姬冰雁清清冷冷的说道:“你杀无花,不止是受人之托,更是为了西方魔教。”
    “没错。”飞蓬坦然一笑,凝视着门口:“你说,楚留香和一点红…”
    姬冰雁很肯定的点头:“他们不会猜不到。”不过是不想说破罢了…这般想着,他抬眸轻叹一声:“开始我以为玉天宝是个绣花枕头,这一次则觉得虎父终无犬子,但现在…”姬冰雁的声音带着真正的冷意:“此番从头到尾,都是少教主你一手谋算,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是吗?”其凝视飞蓬,眼神不再是之前对好友的平和,而是疏离和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
    石观音的死法和原著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无花,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把他丢到神水宫去,这么死我觉得比较合适
    第9章 玖·溪云初起日沉阁
    不知为何,被已算是朋友的人以警惕疏离的眼神看着,飞蓬自以为早百炼成钢的心莫名不悦,他没有偏过头,反而冷哼一声:“对,是我!”飞蓬撇撇嘴:“十年前石观音取代龟兹王妃之事,最先见到密报的就是本少主,亦是本少主建议父亲放长线钓大鱼,好在多年后将札木合、龟兹国和石观音一网打尽…”姬冰雁耸然动容,飞蓬垂眸道:“放任自流并非推波助澜,吾所做实为阳谋,更何况…不会武功的魔教少主,我要是一点能力都没有,早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当然,如此玩弄心计,非吾所求…”飞蓬的语气多了一抹踌躇满志:“不出远门,怎知天高云阔、江山万里?”少年的期待和向往随话语一览无余:“魔教的记载很全面,父亲亲自写的游记更是有趣,我想亲身体验他们老一辈经历的精彩…”再抬头,蓝瞳闪烁最明亮的光彩:“于是,我总得给父亲一份满意的试炼成绩,让他放心自己没武功的儿子离开其势力范围…石观音、龟兹国,得来全不费功夫!”
    姬冰雁瞥过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正表情复杂的楚留香、胡铁花和一点红,心中原本的隔阂消去,剩下的多是哭笑不得,他还是高看了玉天宝,固然心机深沉,也尚且年少、向往自由。因转世非本体从来只得记忆无有感情,对人族的心理还是不甚明白,现年十六岁的飞蓬有些迷茫于姬冰雁身上又缓和下来的气息,然其只是意味深长的拍拍飞蓬肩膀:“我挺理解玉教主的,他不让你下昆仑山真是太正常了。”
    “昆仑山我早走遍了…”倍受宠爱的玉少教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重重拍落他的手,回头对楚留香等人走去:“一点都不好玩,亏父亲被我用奇门遁甲暗中困了好几次,都不肯松口让我下山历练。”十岁那年回山后一直致力于逃离魔教,直至最近才找到机会的飞蓬嘟囔着,反给他添了几分少年的任性和天真:“这一回我送上整个戈壁沙漠,他总不好再找借口推脱了吧。”
    莫名有点同情在西域名声能治小儿啼哭的魔教教主玉罗刹,一点红侧过头,肩膀微微颤抖,胡铁花面上更是笑开了花,楚留香摇头长叹:“既如此,你现在打算留下来…等玉教主那边的反应?”
    “嗯。”飞蓬闷声颔首:“之前好不容易从昆仑逃出来,父亲他还是没两天就找到了我,虽然没直接把我拎回去…”他嫌弃的扯了扯嘴角:“几个暗卫实力不错,可我已放倒他们好几次了,跟着吾有何意义?”其淡淡说道:“真正能对本少主造成威胁的敌人,他们挡在面前也不过多几具尸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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