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现实,于是渐渐放弃了抵抗,缓缓低下头,刘海挡住了眼睛,有些郁卒。
傅斯城当她非主流病犯了,没理。
阴影处,温辛露出冷笑,抬脚便踢向了他的要害。
亏的傅斯城反应够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傅斯城抓住了温辛的腿,往上一抬,岔开了她的腿。
没想到,这小姑娘眼都不带眨的,只是向后退了几步便立定站好。
韧性倒是不错。
傅斯城蹙起了眉头,为温辛的莽撞行为感到愠怒,这小姑娘下手真够黑的。
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掸了掸灰,套在了身上,戾气瞬间压了下来,本是凌厉冷漠的一个人,反倒添了七分斯文优雅。
他像是一下变了个人,温辛反而有点怵了。
“还有三分钟,穿好衣服出来。”傅斯城看着腕间的表,声音依旧寒冷如刀刃。
温辛咬唇,很明显她在他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不如让老爷子收拾他。
她拉好肩上滑落的吊带,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裙子。
为了今天的宴会,老爷子花重金为她定制了礼服,除却人工费,这条裙子上一共镶嵌了99颗碎钻,璀璨华贵,价值不菲。
此刻这条裙子从领口撕开了一道口子,皱的不成样子,成了一团废品。
温辛抱着这条裙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杀了他都不足惜。
傅斯城正在擦表,余光看到,眸色微沉,“我去给你拿一件能穿的。”
傅斯城刚走出两步,便被人拽住了。
“你赔我。”温辛揪着傅斯城的衣摆,瞪着他,生怕他畏罪潜逃。
温辛凶神恶煞,头发都气地竖了几根。
一条裙子而已。
傅斯城:“回头转你。”
温辛咬牙:“写欠条。”
傅斯城何曾写过这种东西,但他如果不照做,这姑娘又会和他没完没了。
傅斯城最怕麻烦,耐着性子在房间里找了纸笔,龙飞凤舞几下,便将欠条递给了温辛。
他的字刚劲潦草,力透纸背,温辛看了好一会儿才全识得。
温辛将欠条仔细对折收好。
傅斯城嗤笑。
温辛一抬头,傅斯城还看着她,温辛摊手,“衣服呢。”
傅斯城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使唤他上瘾了?
“等着。”傅斯城沉声说。
他出了房间去给她拿衣服。
温辛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床上,耳朵通红。
——
两人来书房的时候,老爷子只让傅斯城进去。
温辛跪在了门前,傅斯城睨了她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温辛佝偻着身子,头死死地低着。
一楼的宴会不知何时结束,整个宅子都安静的可怕。
不远处的楼梯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正往这里赶来。
“温辛,下人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傅见微焦急地赶来,看了一眼书房,便压低了声音。
温辛将头埋的更深了。
“你真的和四叔那个了?”傅见微蹲下身子,摸着温辛的肩膀问。
温辛紧抿着唇不说话,她的皮肤又白又薄,脸小小的,留着齐刘海,双眼皮,黑眼圈很明显,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病态美。
傅见微皱起眉头,抬起手晃了晃她。
“你喜欢四叔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啊,你明知道我喜欢他,温辛?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本就气血翻涌,寒气侵身,如今被傅见微这么晃着,温辛再也忍不住,向前伏去,捂着嘴吐出了一口血。
傅见微吓的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啊,你怎么又吐血了?你没事吧?”
温辛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浑不在意,声音哑着,“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我是担心你。”傅见微向她递了手帕。
“谢谢,我不是很需要。”
温辛直白梆硬,其中的疏远冷漠,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傅见微很委屈,“温辛,我们是亲姐妹,担心你难道都有错吗?你为什么总对我们这么冷漠?”
温辛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担心她?简直是个笑话。
傅见微还在聒噪,温辛舔了舔口腔里的血,埋着头没有搭理。
没多久,书房的门传来了声响。
傅见微瞬间噤声,看向门口,不觉地屏住了呼吸。
门后出现了一张冷峻的脸,压着温度,男人清冷的目光扫过两人,“说够了吗?”
傅斯城的声音暗哑低沉,明明很好听,却让人感觉到寒意。
温辛的身躯一僵,捏紧了身侧的拳头。
傅见微两眼发光,随即凑到跟前:“四叔,你没事吧,大爷爷骂你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会骂我?”
傅见微心里咯噔了一下,“四叔。”
傅见微还想说什么,傅斯城的一个眼神便制止了她。
“我有话单独和温辛说,请你回避。”傅斯城冷冷地说。
傅斯城向来说一不二,傅见微最明白不过。
她不想惹他厌恶,只好委屈地吸了两下鼻子,不情不愿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