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了呗。”
韩东露出两颗虎牙朝汪池笑了笑，眼神里却不带一点儿笑意。
“打你，我就够了。”
吁————
裁判椅上的孟茜吹响了哨子，孟焱在下方蹦跶着摇了摇椅子。
“姐，我也想坐这个！”
“你再晃一次，我把你扔这里给我自己走回去。”
孟焱怏怏不乐地闭上嘴，去一旁的矮凳儿上坐下了。
孟焱觉得，球场上有个哥哥好特殊，身高和其他人压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盯防他的是一个身材挺壮实的大个儿。
大个儿看起来挺不乐意，大概觉得被队长派来盯这么个小矮子，着实有些“屈才”了。
偏矮的哥哥一开始看着有点儿手生，但很快这种生疏的感觉就没有了。
这刘海扎了个小辫儿的哥哥着实挺厉害，脚下抹油似的灵活得紧，愣是甩开了好几次大个儿的盯防。
大个儿终于是认真起来了，小辫儿哥哥却咧嘴笑了笑，忽地反手把球从身后传出，落到了一脸懵逼的程子航手里。
三步上篮，篮球入筐，在地面上弹了几下。
灌篮得分！
“手生了。”罗元看着嘴快咧上天的韩东道：“多久没打了？”
韩东心虚道：“也就半年吧…”
罗元不动声色走上前捏了把韩东的小肚子：“别变回小胖子了。”
韩东正要反驳，罗元已经快速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二天一早，韩东乐呵呵地跑到汪洋边上：“汪哥，昨儿我们赢啦！”
“我知道，罗元晚上发信息告诉我了。”
韩东不满地往罗元位置瞥了眼，发现人还没到。
“挺厉害啊韩东，昨天盯的汪池？”前座夏珉转过身来。
“可不是吗，那傻大壮儿开始还一脸不情愿呢，让他盯我可是他的福气。”韩东一脸骄傲，刘海上的小辫子翘得老高。
“韩东，带吃的没？”汪洋随意问了句。
“我零食昨天让罗元给搜刮光了”，韩东听到吃的，立马开始控诉：“汪哥你帮我说说他呀，我不就肚子上长了点儿肉么，就不让我吃零食了！”
汪洋听罢摸了把韩东的肚子。
“熬几天吧，东子。”
韩东悲愤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虽然在宽大的校服下看不太出来，但一摸就露馅儿了，肚上的肉软了不少，还明显地突出了一块，腰都粗了那么一些。
韩东在不变回小胖子和吃零食间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忍个几天。
班主任抱着一摞讲义进了教室，同学们陆陆续续到齐，早自修开始了。
汪洋坐在桌前有些没精打采。汪家母子俩今天都睡过了头，没吃早餐就出了门，这会儿只觉得越来越饥肠辘辘。
上到第二节数学课的时候，几何图形在汪洋眼中已经全成了披萨、面包和巧克力球。
再加上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牛排味，汪洋简直想咬自己一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饭点前韩东总是渴望地看着自己了。
不巧的是，数学老师一眼看见汪同学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十分欣慰地把他点起来答题了。
汪洋最近的成绩有了可观的进步，60多岁的蒋老师重新燃起了教学的热情。
蒋老头特地选了不怎么难的第一小题，想给这个孩子多一点自信。
汪洋看了看眼神中带着期待的蒋老头，烦躁地踹了下前座的凳子。
“多少？”
“这么简单都不会？”
“肚子太饿没法思考，赶紧的。”
蒋老头儿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汪洋。
“快点儿，没骗你，早上没来及吃饭。” 汪洋说罢又轻轻踹了下前座的凳子。
夏珉伸了个懒腰，手放在后脑勺上，用中指比了个1字。
…
算你狠。
“答案是1。”汪洋回答道。
“很好，坐下吧。”蒋老头欣慰地点点头。
下了课，汪洋坐在座位上发呆，肚子憋不住叫了声。
前座的夏珉状似没听见般从抽屉里拿出袋饼干，坐那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饼干是夏妈一大早刚烤好的曲奇，包在毛巾里还是热乎的，一拆开包装袋就散出甜甜的香气来。
“搁这儿做吃播呢，滚一边去！别打扰我睡觉。”汪洋闻着香味儿只觉烦躁。
一旁的韩东嗅到饼干的香味，两只眼睛就跟粘在了曲奇上似的，在汪洋刀子般的注视下问夏珉要了一块。
接着，夏珉又给来要饼干的程子航、罗元、孟茜等等都分了曲奇。
众人一同嚼着饼干，袋里曲奇香香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
对一个没吃饭的人做这种事，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汪洋决定眼不见为净，脑袋埋进胳膊，趴桌上努力入眠。
但那四溢的香气却叫他没法忽视，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
一袋沉沉的东西压在汪洋的脑袋上。
伸手一抓，发现是一包还没拆开的烘焙曲奇。
“你的份儿”，夏珉道。
汪洋看了看手里的饼干，从鼻子里朝夏珉哼了声。
“我妈让我带给你的。”
汪洋拆开饼干，镶嵌着巧克力豆的黄油曲奇融化在齿间，汇成一股温和甜郁的口感。
汪洋嚼着饼干看了眼夏珉，发现人正看着自己。
“谢谢…谢谢你妈。”
“成，帮你转达。”
一旁的韩东见汪洋收货了满满一袋，凑上去道：“汪哥，你这那么大一袋啊，分给兄弟几块儿呗。”
“滚，叛徒。”汪洋一脚把韩东踢开。
“小气劲儿。”韩东坐回座位上小声嘀咕着。
汪洋一边啃着饼干，一边瞧着每块曲奇的形状。
这袋曲奇的形状有些奇怪，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汪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着吃着，捞出来一块动物形状的饼干。
仔细一看，是一头牛。
还是那种西班牙斗牛，头顶上两只角又弯又长。
？
又看了眼其余饼干，皆是圆圆的形状还带些厚度，上方布着纵横交错的纹路。
汪洋猛地踹了下夏珉的凳子，一声巨响吸引来周围同学的目光。
“你啥意思啊！”
汪洋怒视着夏珉微微颤动的肩膀。
合着这家伙刚才在那儿憋笑呢。
“牛排形状的饼干，多配你啊，我这特意买的模具呢。”
…
能耐是真能耐，牛排形状的模具都能让你找到。
“你说这你妈做的？阿姨能做牛排形状的饼干么，我去你妈个大西瓜的。”
“你啥品种的汪啊，一天天的这么凶。”
夏珉转过头来，带着笑意看向汪洋。
“你别是斗牛犬吧，那你不是成天自己斗自己啊。”
“我特么大块头管你啥事儿啊，你这嘴这么闲要不我拿袜子给你堵上，*……%*！”
夏珉抓了三块曲奇把人嘴给塞上了。
“噎不死你，赶紧吃，没几分钟上课了，待会儿别让我听见你那肚子咕咕叫了。”
平时吐不出句软话，嘴唇倒挺软。
夏珉收回手转过身去。
汪洋嚼着嘴里的三块饼干，咔嚓咔嚓咬得比之前还响，看得韩东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给你。”汪洋没忍心递了块过去。
“我想要那个牛的。”
“边儿去！”
汪洋说罢就把“西班牙斗牛”送进嘴里。
味道是挺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尝着尝着品出点儿不明显的红酒味来，心跳愣是漏了一拍。
**发小儿又把自己气到心率失衡！
一旁的韩东嚼着饼干默默看了眼汪洋。
汪哥这样都不揍人？
夏哥是真牛逼（大拇指
你们看看我小时候
不过是想吃口牛排而已
就被汪哥揍了（叹气
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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