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瞬听出了话中深意,她问:“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手僵在半空。
程奕信再次握上了她的手,望着她,含情脉脉地说:“和朕出生入死的是你,和朕有肌肤之亲的是你,让朕心动的也是你,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可……”舒锦芸的脑子有一次死机了,许久,她才道:“可阿芸怎么办?现在只是因为我顶替了舒锦芸,站在你面前,所以你才会说这些话。感情的事还是慎重为好,方才的话你切不可乱说。”
见她这般不自信,程奕信的手突然用力,将她拥入怀中,道:“不是。不是因为阿芸站在朕面前,朕才喜欢你,而是站在朕面前的是你,所以朕喜欢阿芸。朕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叫舒锦芸。”
舒锦芸靠着他的胸膛,隔着衣物,感受着他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声,双手顿在他的腰间,静静地听他将心声道出。
林中的风多少还是有些寒意,但拂在两个似火的身躯,却是像略过带火星的草原,将其撩拨地更加旺盛。
顿在程奕信腰间的手慢慢上移,在即将覆上他的肩膀时,却畏缩着不敢前进。舒锦芸喃喃道:“可是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
“朕知道是朕对不起她,但是仅靠付出能到的,不是爱,是责任,朕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程奕信在她耳边轻轻道,“也许她另有自己的良缘。”
就在舒锦芸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白音出现了。
“皇上,大臣们还等着您。”
程奕信松开了怀里的人,转身回道:“你先回去告诉他们,朕即刻来。”
打发走白音后,他回过了身,习惯性地牵上舒锦芸的手,轻轻道:“你跟朕同去。”
“不了,我不会射箭。”舒锦芸拒绝道。
“没关系,朕教你。”
第51章 夜游
“还是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舒锦芸兴致淡淡,踢着小道上的碎石子,眼神躲闪。
她已经如此说了,程奕信也不好再勉强,“好吧,你小心一点,不要走深,早点回来。深林里面野兽多,这把匕首你拿着,保护好自己。”
“嗯。”舒锦芸伸手接过匕首,挂在了腰间,竟意外的相称。
银色的护腕、腰封将她的曲线勾勒,上面点缀浅浅金色浮雕,是飞鸟的模样,将她的腰线提高,显得她比平常纤长不少。而腰间的银色匕首,通体银色,红、澄色的宝石零星地散布在匕鞘上,像是湖面上粼粼的波光。
舒锦芸抬头说:“你先走吧,我晚点自己会回去的。”转身潇洒离开,留给程奕信一个瘦削却又挺拔的背影。
她走了许久,才听见背后传出脚步声,愈来愈轻,被林中杂声掩盖。
就如程奕信所说,山中多野兽,舒锦芸不敢走太远,在附近找了一棵秃了的枫树坐下,闭目养神。
这棵枫树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仅存的两三片却是异常的顽强,度过了漫漫冬季,任凭风吹雨打,依然挺立在枝头。
日头西斜,枫叶的影子慢慢覆上舒锦芸的眉眼,遮蔽她的光亮。
她恍惚地睁开眼,以为是自己睡过头,又或者是山雨欲来。
待她瞧清原来是片萧瑟弱小的孤叶,她自嘲地笑笑,这一小片叶子,竟让自己有些惊慌。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过如此吧?
舒锦芸揉揉眼,看着西斜的太阳,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打道回府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她撑着地,从树下站起身,手却无意间触碰到腰间的冰凉,是程奕信送她的匕首。
自己在如何与他相处的事上,是不是一叶障目、故步自封了呢?
她站在树下,从腰间取下匕首,拿在手心把玩着,细碎的阳光被匕鞘反射,落在她的脸上,斑斑点点。而她的神思也随着这些光斑,影影绰绰。
原书中,程奕信虽暗地里百般纵容原来的舒锦芸,但从没对她说过“爱”,她至死都没有等到程奕信的爱,也许注定是有缘无分,或者程奕信根本没爱过她。
无论是哪种,都与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舒锦芸想着,拔出了匕首。
锋利的匕刃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划过舒锦芸的脸颊。
她的目光瞬时变得坚定,神思豁然清明。既然他们之间并不是郎情妾意,自己何来插足一说?只要自己行的正,无愧于心,便不必觉得愧疚。
想通后的她,将匕首重新入鞘,在寒光消失的一刹那,她的眉间又添一份忧愁。
自己喜欢程奕信吗?她从小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朋友都少有,对感情这件事,她知道的少之又少,爱究竟是什么呢?自己对程奕信的好感是原身留下的记忆惯性?还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感情?
脑子里又是一团浆糊,舒锦芸举着掌心拍了拍额头,真是让人头大。
她将匕首别回腰间,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情到浓处自然明。
来时她没记路,回去的时候绕了一大圈,等她回到营地的时候,程奕信也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满载而归,也不知道是他的射术好,还是大臣安排得好。
程奕信一声黑色劲装,绣有福龙,围绕在他胸前,皮质的腰封订着几个铜扣,更显质感,挂着一些小玩意儿,舒锦芸并不全识。但是那只藕粉色的荷包,她是再熟悉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