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窈窕默默转回头,祈祷越晚越好,前几日他的警告尚在耳边,卸了货,只怕她真要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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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过完最热闹的时候,朋友聚会接踵而至。
易纵在南城多年,知交总有几个,不像她,性子太高,好朋友来来去去独一个余好。
程窈窕不想去,易纵不停磨她。
“我真的不想去,你这份心我知道就好啦。”被他说松动,程窈窕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嘴上欲拒还迎。
他想带她出去就是认可她的身份啊,她知道他有这个心不就好了嘛,为什么非得磨她呢?
易纵睨她眼,微微笑,“你想多了,我是去炫耀的。”
那群人就他一个爱情.事业双丰收,还有崽,此时不炫耀更待何时。
程窈窕,“……”拜拜您嘞。
到底去了,在某人的盛情相邀之下。
包厢里等着三四个人,底子都不错,程窈窕心生感叹,环境还是挺影响人,就算模样普通,气质能提上来,也能让人忽略外在。
几人皆是易纵好友,介绍过后,那群人舌灿莲花,把程窈窕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脸皮上那团红晕有愈演愈烈之势,易纵方出来笑着呵斥他们。
人齐了,却不开席,程窈窕不免疑惑。
易纵淡声解释,“还有个人。”
看她的那眼,程窈窕不知为何读出几分警告之意。
将将过了十几分钟,包厢门再度被人推开。
程窈窕不期望过去,微微恍神。
那人,容光也太盛了些。
听见身边人不满地啧了身,手被人攥紧,程窈窕收回目光。
易纵幽怨看她,他就知道!程窈窕这人十成十的颜狗,哪个女的看到那人不要多看两眼,连程窈窕也不例外!
其他几人似是习惯来人迟到,哄笑他,“傅烬你路上又堵车了?”
他淡淡扬眉,睨易纵眼,“送人回家了。”
“哦——”几人嘘声意味深长,八成看出他有情况,但今日易纵主场,便没多问。
倒非易纵相貌不及他,而因这两人类型不同。
她早早认识易纵,少年时期模样已是超群,看起来痞痞坏坏,他能在二中称霸王,总归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带着几分少年意气,青涩了些,多年后重逢,他容貌与气质更胜从前,却因他多年来模样始终刻在心头,那股冲击淡薄几多。
而傅烬,非要形容,程窈窕只得说,恃美行凶,凶到让她看惯美色也受不住。
却又丝毫不显女气,他的美,是独属于男人却又令人趋之若鹜的美。偏他气质冷若雾雪,像在高山之间,可望不可即,清清泠泠,十足十的贵公子。
至散场,碍着某人醋坛子翻了,程窈窕没能跟人说上一句话。
傅烬走时,程窈窕不忍多看两眼,是真的好看,那种女孩子见了都会喜欢的好看。
易纵走在她身边,重重哼了声,毫不掩饰自己不满。
“还看,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不小心清了!
傅烬是下部男主!拉出来溜溜!喜欢的快收!风里雨里,《小月亮》等你!
感谢pp的两瓶营养液!
☆、五十五
1、
三月回暖,陈织给他们发来请柬, 先前虽有预警, 程窈窕仍觉得突然,前后不过一个月,怎么突然就直接到这步?
闻言, 易纵笑笑, 端起电脑溜回书房去, 把地空给她两。
看不懂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程窈窕满头雾水, 怎么感觉哪不对劲?
肚子里的小东西已四五个月,绕是程窈窕这样清瘦的人也开始显怀。
陈织摸上她肚皮, 抚了两下,英气眉眼难得温柔, “易家这辈第一个小孩,以后肯定要宠到天上去。”
对此程窈窕不在意, 再如何宠也要养在他们自己膝下, 她与易纵幼时, 善时不能善终, 终归是遗憾。
程窈窕几次欲言又止, 陈织看笑了, “婚礼而已,你要想要,让小纵给你办一个玩玩就是。”
“陈织姐……”听她这话,怎么把这事看得像过家家似的?
还真让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婚礼是男方想要,男方要安心,陈织家人要定数,陈织无所谓,心安理得让他们操办了,总要结婚的,是谁她也无所谓。
“不过嘛,我还没领证。”陈织睨她眼,红唇一掀,笑盈盈,“这样反悔我也来得及。”
“……”
这……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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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婚礼那天,来者甚众,陈家本家是大家,男方家里势小,但听闻那人对陈织不错,左不过是为女儿以后日子能过得舒心。
到时间,迟迟不见新娘,工作人员和伴娘里里外外找几圈,没见她衣袂一角,他们大梦初醒——新娘子跑了!
易纵同她说时,程窈窕一度怀疑陈织那天她说那些话是有意透露,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
后续暂且不提,他们这边又有事了。
参加完婚礼的第二日,易纵陪程窈窕例行产检,陪她进去过太多次,这次偷了个懒,没进去,在外头等她。
春日阳光暖,程窈窕怔着神色出来。
这次时常比往常更久,易纵估算着,结合她神情,心有些慌。
他是真折她手里了,见她表情有个三分变化,心只得跟着晃荡。
迎上去,把人揽进怀,惯来张扬不羁的人轻声细语地问怀里人,“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程窈窕不说话。
易纵更急,面色不显,语气快几分,“真有问题?对你有没有影响?”
不知他想哪里去,恋恋不舍看眼她肚皮,易纵继续道,“实在不行,我们就不生了。”四五个月,引产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语气太沉重,却又心疼她得不行。
程窈窕端不住,盈盈一笑,秋水眼眸潋滟如春日艳阳,恰有光束穿叶越窗而来,笼她在暖晕里,模样好看得不真实。
易纵:……
老子又被耍了?
气不过来,易纵抬手掐住她长些肉的脸,恶意向外扯了扯,弄得程窈窕龇牙咧嘴,画面破坏得一干二净。
他脸色稍霁,“到底怎么了?”话音带有浓浓不满。
程窈窕扯下他的手,轻轻覆在圆鼓鼓的肚皮上,她抬眸笑,“易纵,这里,有两个小东西。”
易纵怔住,回神后仍是手足无措,大掌木讷地放在那,半晌才问,“真的?”难得带上傻气。
“骗你干嘛?”程窈窕笑。
易纵弯眸,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冷不丁又掐住程窈窕的脸,高高扬起眉,“你再逗我一下试试?”
程窈窕笑不出来了,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他逗她的时候多了去了好嘛。
肚子里两个今天才查出来是因先前另一个被挡住,今天意外发现不对劲,医生细细看过后,方觉还有只小小的缩在她肚子里。
回程路上,易纵满脸写着得意,神采飞扬的模样引得几人回头看她。
人前易纵情绪外露得少,能让人看见得不过是皮上他想让人看见的,在她面前,他却鲜少掩饰,喜与悲皆是真切。
程窈窕跟着不时偷瞄他。
易纵被她那羞羞答答的眼神挠得心痒,每每他看过去她就移开视线,他俩谁跟谁,还含羞带怯的?
伺机几许,程窈窕再看过来,易纵直直望过去。
对上他微狭的眸,程窈窕方觉他早看出来,也没太多扭捏,他揽臂过来,便顺从靠过去。
玩那套,不过情.趣。
易纵微微低头,俯身在她耳畔,狭促地问她,“我好不好看?”
程窈窕乖乖点头。
“我和傅烬谁更好看?”
她犹豫一秒,“你。”
“犹豫?”易纵冷笑,要抽回手。
这回程窈窕反应快,扒住他手死死不放,“哥哥错了!我是在想用什么词来夸你!”
“那你说说。”易纵继续冷笑。
“哥哥在我心里天上有地下无,别人再好看也比不过哥哥一根手指头,哥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如玉,每天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哥哥了!”说完这串,程窈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溜彩虹屁听得勉强顺耳,易纵边给她顺气边哼哼,眼底分明写着,算你过关,咬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忘了。”
微哑嗓音带电般蹿过她心头,程窈窕频频点头,再也不敢了。
想起什么似的,易纵转眸,半眯着盯住她,“我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