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立不出意外的话,现下正躺在我府衙的验尸台上。”符卿开说,抬起眼来瞧魏希反应。
魏希看起来惊讶极了,一不留神,摔掉了杯子。“怎会如此呢?怎会?莫不是我给他的那三百两银子露了白,遭人眼红?结果谋财害命!哎,都是我害了贤侄啊!”魏希悲悲切切的哀悼起来。
“魏老爷不必这么快下此结论。”武昱岩说,“派个见过朱立的人跟我的人先去府衙看看尸首,是否真的是朱立再下定论吧。”
“好好。”魏希赶紧吩咐人和黄细六一起回府衙了,却发现符卿开和武昱岩两人还坐在原位置上,符卿开甚至还吃起来刚才动都没动的红豆酥。
“呃,两位请问还有什么话要问吗?”魏希被他俩怡然自得的态度弄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魏老爷有事吗?”符卿开学了一点黄细六流里流气的口吻。
“是有些小事要去办。”魏希忙不迭的说。
“这样啊,可本官还想去朱立待过的房间看一看呢。”符卿开露出很苦恼的表情。
“那让个小厮陪您去好了,无妨的。”魏希说着,叫来一个小厮。
“那就再在府上叨扰一会?”符卿开起身,示意那个小厮引路,武昱岩也冲魏希一抱拳,便随小厮走了。
第35章:有美人兮
朱立的房间就是一间在外院的很普通的客房,客房里头简简单单的,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符卿开走到书桌前,有张纸压在一堆书册下面,符卿开抽出一看,只见上头是一首《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符卿开喃喃的念出声,“他这是见到哪一位美人了。”符卿开冲武昱岩挥了挥手里的情诗。
武昱岩拿来一看,“他刚在女人身上栽过一回,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字体好生幼稚。”
“对,所以不像是拿情诗来练字的,应该是有感而发。”符卿开说,两人又寻摸了一会,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拿了那张纸,出了门。
“怎么看?”符卿开问武昱岩。
“魏希的反应有点意思。”
“嗯?”符卿开发出一个不解的声音。
“我也说不上。”
“若是劫杀,多多少少有点打斗的伤痕,可尸体上就那一个伤口。”符卿开边想边说。
“反倒更像是出其不意。”武昱岩补充了一句。
两人回到府衙,黄细六说已经确认尸体就是朱立,让焦三去通知朱立的家人了。
“朱立家离得远吗?”
“一来一回的,怎么说也得三四天吧。”黄细六说。
符卿开叹了口气,“怎么的?魏希哪儿没线索?”黄细六问。
“暂时还没有。”武昱岩回答说。
府衙里的大娘到了点心的时间,端了几碗面线进来。武昱岩的筷子在夹了几次,又都放下了。
“不喜欢吃面线?”符卿开戳着一个荷包蛋问。
“没什么胃口罢了。”武昱岩夹了一根可怜兮兮的菠菜吃了。
“是不是在想伤了巧眉的那些家伙?”符卿开问。
武昱岩转头看他,符卿开最近美其名曰,‘养了肥膘好过冬’,着实胖了一些。问了他话之后,又埋头继续吞面,两颊不停的一鼓一鼓,像一只正在疯狂囤积过冬粮食的松鼠。
“难免会时不时想起来,巧眉手腕的口子又深,我娘看了可心疼了。再说,他们消失的也太蹊跷了些,我总觉得有什么猫腻。”
“没事,抽个空我们再去那片地方找找。”符卿开把头抬起来,看了看武昱岩碗里,“你把荷包蛋吃了吧,怪可惜的。”
“嗯。”武昱岩听话的把蛋夹来吃了,然后搁下筷子。
符卿开把他的面碗拖到自己跟前,又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武昱岩看他的吃相逗乐,心情也好了不少,情不自禁的伸手在他面颊上捏了一把,符卿开吃的专注也没在意。
倒是饭桌对面的黄细六看呆了,回过神来连忙把自己的脸也埋到面碗里,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过了几日,符卿开心里一直记挂着要和武昱岩去那三个贼人消失的地方瞧瞧,吩咐好了府里头的事,就拉着武昱岩出门去了。黄细六盯着他俩的背影瞧了半天,嘟囔着说:“倒也般配。”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王勇问。
“没什么,没什么。”黄细六挥了挥手,大摇大摆的巡街去了。
那片草甸倒还是那个模样,他俩站在那儿傻不愣登的看着,也看不出个什么花来。入冬了的草甸,一片枯黄。符卿开在上面踱了几步,忽然觉得某一处脚下的泥土有些硬。
符卿开蹲了下来,拨开覆在上面的枯草,“怎么了?”武昱岩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这泥地看着不大对劲。”符卿开说。
武昱岩拨开周边的谷草看了看,周边泥地要更褐一些。武昱岩按了按那块异样的泥地,扣了扣泥块,露出底下布满铁绣色的铁板来。
“好生蹊跷。”符卿开和武昱岩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满目的惊异。
武昱岩摸到了这铁板的边沿,使劲一扣,他用上了内劲,铁板却还纹丝未动。
“封死了。”武昱岩手臂上青筋暴起,还是开不了,“从里面给封死了。”
“来的路上看到有农户,去借一把鸭嘴锄来?”符卿开提议。
“好。”武昱岩想想,这地方定有猫腻,不敢把符卿开一个人留在这里,便拉着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