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耀辉和言子星异口同声地问道:“什麽顺序?”
“狼王的位子,拓跋真坐最好。其次是三王子。”
言子星诧异:“为什麽?”
北堂曜日却只是一笑:“你自己慢慢想。”
言子星还没来得及想出来,草原上便发生了大变,北堂曜日与司耀辉商量之後,让言子星立刻出发,想办法帮拓跋真解围。
原来老汗王今年身体不佳,拓跋玉的母亲怂恿他去天狼山外的一处温泉山脉休养。老汗王走前,将大部分事务交由拓跋武和拓跋真处理。
两位兄弟不是第一次共同处理族中的事务,以前一直相安无事,这一次却有些波涛暗涌。
拓跋真想起老汗王出发前,随同陪伴而去的拓跋玉望著自己若有深意的笑意,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他这个弟弟一向喜欢玩阴的,这一点防不胜防。
拓跋真心里暗暗戒备,谁知老汗王走了一个多月,也平安无事,他不由怪自己多心了。
谁知一个月後,拓跋真领下的苏岩部突然派人来求援,说是遇到了一夥庞大的马贼,部族的人都被掳获,有灭族之危,请拓跋真出兵相救。
苏岩部是个西厥人中的小部族,人口不足一万,其中有三千壮士都在拓跋真的部队里,剩下的青壮不足一千。拓跋真一个宠爱的小妾,也正是苏岩部的人。
拓跋真接到这个消息,一时有些疑惑真假。夏季正是草原上草肥水足之季,牛羊都不愁放牧,马贼这个时候多是去掠夺商队,很少打部族的主意,只有到了艰难的冬季,他们才会将目标放在小部落上。
但他见那个从苏岩部逃出来的族人衣衫褴褛,身上满是伤口和血迹,不像做假。又唤出他的小妾与其确认,确实是她部族中人。
拓跋真这才放弃疑虑,带了两千士兵去苏岩部救援。谁知当他们深夜赶到马贼的聚集地时,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磨刀霍霍的马贼,而是老汗王的人马。
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麽,深在明国遥京的北堂王并不清楚,不过多少能够猜得到。
这是一个完美的阴谋,不论老汗王是被蒙蔽,还是真心想把这个日渐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儿子弄下马,他都成功了。
拓跋真被剥夺了军权,监禁起来,关押前只来得及派出几名心腹去求援。
秦子业是一个西厥和明国的混血儿,在草原出生,在燕州长大。他受过完好的汉学教育,甚至参加过科考,中过秀才。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西厥人。
他是拓跋真的心腹。当年拓跋真潜入遥京绑架东方昊晔,就是他策划并参与的。
在得知拓跋真被老汗王关押的消息後,他第一时间派出了几个心腹去各个支持拓跋真的部落求援,至於他自己,则是亲身来到了明国,向北堂王求助。
北堂王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便立刻将言子星召来,让他去草原想办法将拓跋真弄出来,最好再帮助他恢复原来的势力。
对此言子星不是很乐意。当年拓跋真在德云关外对他三哥北堂曜月,还有小王爷东方昊晔的追杀,他可记忆犹新。那时候他三哥还大著肚子,怀著一对即将临产的双胞胎呢。若不是言子星当时拼出命去诱走了拓跋真,只怕他三哥还有他那两个小侄子,都不会在世上了。
不过国事为重。在大是大非面前,言子星知道轻重。
拓跋真现在不能死。他一旦死了,当年岩城的十年之约就自动作废。不论是大王子拓跋武继位,还是小王子拓跋玉继位,这两个人都不会放过明国这块肥肉,以与明国开战来取得自己在西厥人中新的领导地位。
明国并不惧怕战争。但是前些年实在被上任昏君司洪逸祸害得不轻,又经过北豫王司简的内乱和西厥人的进攻,国库空虚,燕、灵两州百废待兴,能少打仗,还是少打仗的好。至少为百姓计,要拖几年再打。
所以言子星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路了。
秦子业被北堂王先一步打发走了。言子星带著自己的人马随後进入了草原。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言子星越发沈稳老练,有种淡淡的从容与冷漠的气质。
他是老北堂王的小儿子,凌虎跟在他身边已经有五年时光,亲眼看著小少主从一名稍嫌稚嫩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精明强干的青年。
言子星长得随言非离多一些,并没有继承北堂傲那种完美精致得如皎皎明月般动人心魄的容貌。但他五官端正,眉眼英俊,甚至偶然会显得过於清秀,是个好看的男人。
虽然容貌上只有父亲的三分颜色,但是他的额头宽阔,显示著聪慧。眼神锐利,继承了北堂傲那睥睨天下、冷漠高傲的神态。
他有一种骨子里的东西,让凌虎毫不怀疑在任何需要的时候,他会从一个温和俊雅的少年变身成为老北堂王那般冷傲狠利的人。
这种认知,让凌虎聪明地在言子星面前始终表示著谨慎和尊敬。他绝不会因为言子星年纪小,又或未入北堂家族谱等原因,而对这位少主产生一点点轻视和疏忽。
言子星显然对他也很满意。如果他能继承北门的话,凌虎毫不怀疑会是他的第一武将。
当然,北天门迟早是他的。现任门主──他三哥北堂曜月,毕竟已经嫁到了文国,父王不可能让几乎控制著明国所有白道势力的北天门落到文国手里。文国有小王爷东方昊晔控制的东门就够了。
“虎子,王庭那边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