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星当年和他交过几次手,知道他虽然武功不如自己,但是应敌的经验却十分丰富,尤其善用弯刀和弓箭。言子星对他的一招一式早烂熟於心,到死都不会忘记,自然应对起来十分轻松。
但拓跋真却不知道他的对手是谁。如果他能想到是当年灵州那个少年,也许还能占几招上风。
二人近身搏斗的十分惊险,却谁也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
拓跋真几招之後发现不能制敌,已失去先手的优势,索性便要放声大喊,将外面看押他的侍卫叫来。他就不信他父王能任由自己在囚帐内被刺客杀死。
言子星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意图,抢在他张嘴大喊之前,一个先手点了他的哑穴,同时低声道:“别喊。我是北堂王派来的!”
拓跋真半信半疑,手下却仍在抵抗。
言子星跳出二人搏斗圈,站在三步之外,道:“这个你认识吗?”
拓跋真就著半昏半明的烛火看去,见言子星手上拿著一个东西,正是自己当初给遥京送信时附赠的玉牌。
他这才放下心来,想说话,却想起自己的哑穴被点住。
言子星弹出手中的玉牌,正击在穴道上,解开了哑穴。
拓跋真知道眼前这个人武功高强,自己不是敌手,道:“你是谁?”
言子星道:“我叫凌星,北堂王手下。北堂王接到你的信,又听说现在你受困於此,派我来救你。”
拓跋真低低一笑,道:“北堂王有勇有识,让人敬佩。”
言子星不客气地道:“北堂王的英武当然是你拍马追不上的。现在少说废话了,先看看怎麽帮脱困吧。”
拓跋真被他噎得心头起火,但现在有求於人,只能咽下去,道:“外面有我父王派来的三百士兵守卫。离开这里倒不难,难的是我的手下都被父王关的关,杀的杀,出去之後不能在王庭久留,只有回到自己的封地才有翻身的机会。”
言子星道:“你知道你父王给网罗什麽罪名吗?怎麽洗刷这个罪名你想到了吗?”
拓跋真冷笑:“无非是妄图刺驾夺取汗位罢了。在我们草原上,一切以实力为先,就算杀父弑子,只要你成功了就没人废话。”
言子星十分不喜他们草原上这套优胜劣汰的法则,道:“我安排好了人手,你先和我离开吧。我可以送你回自己封地招集人马,剩下是你们西厥人自己的事,我不插手。”
拓跋真微笑道:“自然。北堂王肯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
言子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知道知恩图报就好。”
言子星带著拓跋真顺利逃出囚帐。他们比较幸运,除了中途打晕了两个巡逻的士兵外并没有被别人发现。但这种好运持续不了多久。
言子星带著拓跋真来到自己的商队,让他立刻换上衣服与自己离开这里。
明天清晨拓跋威一旦发现儿子失踪,会立刻派人彻查。而从明国来的商队自然首当其冲。
好在这是一支真正的商队,来往於草原也不是一次两次,与各大部族和首领之间都有贸易往来,有一定的信誉和威望。而且里面还有言子星的心腹在,因此也他不担心商队会遇到麻烦,所以只让拓跋真赶紧换上衣服,与自己先离开这里。
与他们随行的还有凌虎、凌东,及几名言子星的亲兵。他们一人一骑,连夜奔出了王庭。
拓跋真的意思是先回自己的封地,那里有属於他的部落和族人,有他们在,可以组建一支大约两万人的力量,足以与拓跋玉周旋。
可是言子星却道:“你目前不能回去。你父汗发现你失踪後必然会想到你要回自己的封地,我想那里已经你四弟安插的心腹了。你这样莽撞地回去,说不定啊去送死呢。”
拓跋真冷道:“我如何会不知道。可是我现在别无选择,除了那里,我还能去哪。”
言子星笑道:“你不必说这个话。我不相信你除了自己的封地,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狡兔三窟,你经营这麽多年,会没有别的去处?”
话说得直白,拓跋真反而笑了,道:“不错,我是还有些别的力量,不过……你瞧,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吗。”
言子星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不可能在明国人面前将自己的底都兜干净,也不勉强,道:“那好吧。你说去哪就去哪吧。”反正他和凌虎等人武功高强,只要小心谨慎,万军之中有脱困的能力。
拓跋真斟酌了片刻,道:“你刚才说对,我是不能就这麽回去。我们先去西边吧,那里有我妻子的部族,他们会支持我。”
言子星心中一动。他还没告诉拓跋真他嫡妻和两个侧妃被杀,儿子被掳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先不说为好。
“那就去那里吧。”
此时的草原已经进入深秋。拓跋真被老汗王关押了一个多月,知道草原上的冬季来得十分早,一旦入冬,大雪连天,便很难出兵筹划。
不过这样一来,拓跋玉要有什麽行动,也会受天气所阻,行动迟缓。双方都是各有利弊。
天狼山的王庭在极北之地,从这里到西边拓跋真妻族的部落,要有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因为草原上的人追逐水草生活,栖息地也是经常变换的。他们一路上还要小心躲避老汗王和拓跋玉的追兵,速度便快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