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七弟后,母后对他要求更是严格,要他时时刻刻为弟弟做好表率。
十五岁之前他一直都按照母后的期望,每日勤奋进学,焚膏继晷,即使病了也坚持去尚书局,不曾有一日落下功课。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重华宫里新来了一个小宫女。
和那些中规中矩,严肃死板的嬷嬷和宫人不同,新来的小宫女活泼灵动,说起话来就像是枝头声音婉转清脆的小黄鹂,为他的重华宫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时,她一点都不怕他,仿佛他们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好友一般。
对于她的没大没小,他一点也不恼,反而觉得她很特别,和那些因为他的皇子身份来巴结讨好他的人都不一样。
她会带他放纸鸢,带他放河灯,偶尔他还会跟着她去御膳房偷吃点心。
他本身嗜甜,但是母后总是不让他多吃,她说,“为君者,食不过三。”
当小宫女知道后,脆生生地笑着对他拍胸脯道,“多吃几块点心又怎么了?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糕点管够!”
而后她就带他去了御膳房,原来她是要带他来偷吃御膳。
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块芙蓉糕放在他手上,糕点的温热落在掌心,让他心头微动。
他没有告诉小宫女的是,其实不光是糕点,但凡是他喜欢的事物,母后都不会让他接触过多,母后说过,“做一个帝王最先要学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喜恶。”
他以为小宫女是这宫里难得真心待他的同龄人,可有一天所有的平静都因为一支垂珠钗而结束了。
重华宫到处都是皇后的人,她自然知道他每天都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当皇后知道自己一向勤奋好学的儿子,被一个奴婢蛊惑地玩物丧志,甚至不顾皇子身份,做出与宫婢在御膳房偷吃糕点的荒唐事之后,她勃然大怒。
为了不让她的皇儿觉得他的母后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她并没有直接发落那位宫婢。
而是派人寻了一个由头,去那宫婢的房里搜查,最终果然不负她所望地搜出了杜贤妃赏赐的垂珠钗。
一夕之间,凤栖宫里的人都知道二皇子的宫里出了一位贤妃的眼线。
他有想过去相信她,可她浑身是伤地跪趴在地上,不为自己辩白一句。
小宫女的眸子里再没有了往日的轻快生动,有的只是向命运屈服的沉寂灰暗。
他看向小宫女的目光由原本的热切一寸寸冷了下去,最终变成了厌恶。
皇后让人将那宫婢拖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肩,晓之以理,“身处高位,便要舍弃真心,唯有孤家寡人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可是望着小宫女被拖走时在地板上留下的长长血迹,他突然觉得好累,他不明白那不胜寒的高处有什么值得去迷恋的。
他辞了皇后,回到自己的寝宫里,躺在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这么早就入睡。
第二日,日上三竿他也未醒过来。
伺候的宫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请了皇后过来。
太医来看了,却说他并无大碍。
第三日,第四日,接下来的十几日,他每日都睡到下午才起来。
皇后最终先摁耐不住,来到他的寝宫,恨铁不成钢道,“就为了一个宫婢,你就这般堕落?你现在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为君者的气度风范!”
他却疲惫至极,“母后错了,变成如今这样,从来都不是因为一个小宫婢。”
皇后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却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至此以后,重华宫里那位才貌双绝的二殿下不见了,有的只是整日只顾吃喝玩乐的平王。
他行事越来越荒唐,渐渐地,皇后也就放弃了对他的耳提面命,毕竟她还有一个小儿子。
将来的皇帝只能有一个,皇后这样想着,既然他无意于储位,那以后做个闲散王爷也罢。
他十六岁出宫开府以后,便再少回皇宫了,整日于青楼酒肆中流连忘返,甚至可以做出为花魁伴舞的荒唐行径。
他不愿意娶妻,反正这皇室之中最难得的便是真心,他又何必去找一个同床异梦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他本以为,自己的余生都会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
直到那一日夜里,他随着段子清一同去接南越的使节团入京。
那位南越来的小公主,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绿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里面满是毫不掩饰地新奇和高兴。
月光洒在小公主的脸上,眸光流转间,仿佛星辰都落在了她的眼底,她是那样的天真美好,宛若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精灵。
他见到芙颂的第一眼,便明白她有一颗赤诚之心,可是她的一颗真心却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有些失落,也确实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好,遇见芙颂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去过那些烟花之地。
但他并未绝望,他看的出来,段子清对芙颂没有意思,也一直拒她于千里之外。
每每她被段子清伤了脆弱的自尊心后,他都会陪在她身边,带她去吃好吃的。
芙颂是真的爱吃爱玩,也是真的心思简单,遇到天大的事,一根糖葫芦便能让她破涕为笑。
当沈亦暄知道她喜欢段子清的原因竟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好看后,不禁哑然失笑。
但随即却又泛着酸意地想着,他平王可是京都公认的第一美男子,难道不比段子清那小子好看?还是说,他们南越的审美与北周有所偏差?
他本来都极少去皇后宫里了,但是他知道那小公主在宫里必定无聊,便每日都借着看望皇后的由头,带来各种民间的小玩意给她玩赏。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来找她的,只有她傻傻地觉得他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好孩子,每每对比自己,她还觉得自惭形秽起来。
她每每看到那些从未见过的事物,总是一副惊喜的模样,眼睛一笑便会弯起来,像是两枚碧绿色的小月牙。
有一次,他带了民间的草编蛐蛐笼给她,本以为她会像平日里一样高兴地手舞足蹈,但她看见里面的蛐蛐后却一下子吓得将笼子扔出老远。
他才知道,平日里古灵精怪的小公主,居然是害怕虫子的。此次便格外小心,吩咐照顾她的人要格外留意殿内有无虫子。
他本来不喜熏香,但是如今却怕府里有虫子日后不小心吓到她,命人日日熏上五遍香,确保没有一只虫子敢进屋子里来。
他知道她对红彤彤的糖葫芦格外喜爱,除夕那天早早让人去街上买了很多回来,包成花束的样子。
等到晚宴结束后给她,她居然高兴地给他跳了支舞,她的舞技一点都不精湛,但他还是觉得她跳舞的样子十分可爱。
再后来她离开北周的时候,他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糖葫芦发簪送给她,她似乎不知道在中原,男子送女子发簪是做定情之物,很高兴地收下了,还邀请他去南越玩。
他不知道的是,那日离京,芙颂期待在人群中出现的人不是段子清,而是他。
下一次见面,是战争之后,她作为和亲公主的身份来到了北周。
他知道皇室里适龄的男子很多,但是他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便主动向明熙帝请旨要娶芙颂为王妃。
皇后还欣慰地以为他终于开窍了,娶了南越的嫡公主意味着有了南越势力的支持,而沈亦暄日后定会站在沈亦澈这边。
这一回,芙颂带着和亲的使命来到北周比上次稳重了不少,亦没有再提起有关段子清的任何事。
他心下大惊,害怕他的小公主是在南越受了委屈和逼迫,不得已来到了这里。
所以成婚后,他一直都睡在书房,从不去强迫她做任何事,甚至在王府里不让她去穿北周拖沓的王妃服饰,而是保持她在南越时的装扮。
他还跟从前一样对她好,希望慢慢打动她,不急于这一时。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样不作为,反而让芙颂急了。
那日从宫里出来,她便一直闷闷不得,他本以为是因为皇后的缘故,在心里决定以后尽量少让她进宫。
她却主动亲了他,不过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感官在那一刻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她的吻落在脸上的余温。
她说,她喜欢他。
所以之后,不管身份如何变换,他的身侧只会有她一个人。
承昭皇帝驾崩,他莫名其妙地坐上了那个多年前曾奋力争取的位置。
他不顾群臣的劝谏,下旨废除后宫。反正他的名声一直都不好听,只要她能安好,他不介意被人非议。
而且后宫人一多,就会有心机阴谋出现,他不能容许她的身边有一丝危机出现的可能。
所幸,他的小公主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人这一生如此短暂,他们之间无须有多余的误会去浪费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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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透顶父母双亡的宁琬在一个破系统的蛊惑下,穿到了架空朝代的同名才人宁琬身上。
穿越后,宁琬激动坏了,谁不知道宫中美食之多犹如天上繁星,她满心期待地等到饭点,可送来的却只有一份清汤寡水的青菜豆腐汤和一碗凉透了的米饭……
宁琬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质问那个破系统,“不是说过来之后想吃什么有什么吗?!”
破系统:你现在只是个才人,要想吃的更好,必须完成任务晋升位份。
她宁琬才不会再相信这个坑爹系统的话,于是用仅剩的钱买了种子,撸起袖子在后宫种起了地,自给自足。
系统:……
正当她种地种得风生水起,养鱼养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系统却不断弹出任务已完成的提示。
宁琬一脸懵逼,原来在后宫晋位只要地种的好就行了?
又看了看天天陪在自己身边的猫,忍不住感慨:养猫种田多好,要什么男人啊……
可是怎么越看,这只猫咪的眼神越跟某个瘟神皇帝有些像?
(ps:本文1v1,男女主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