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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亲喝酒喝得不亦乐乎,没到两个小时有些人就已经喝大了。舅妈在外面应酬乡亲,期间进来喊待在房间内的舅舅出来帮忙。舅舅出去和舅妈一起应酬。
    当年湘姨还在,满月的小表弟是湘姨在照顾的。湘姨照顾表弟睡下后,回自己房间忙活一阵自己的事,然后出来帮忙搬新运来的酒。
    夏槐走进房间,看见躺在自己床上的小表弟睡得正香甜,因那天天气较凉,怕小表弟冻着,他给表弟加上一层棉被。这是他这一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个举动。
    9岁的夏楠跑去厨房找母亲,不知又说错什么话惹怒了妈妈,被妈妈吼骂一声后开始哭闹。舅妈正巧进屋内拿酒杯,见她在哭,过去安慰她。随着跟进来的舅舅觉得舅妈太过溺爱小孩子,说夏楠做错事就是应该被骂。夏楠越哭越大声,跑去找湘姨求安慰。
    夏槐本想去问夏楠发生什么事,想想没过去问,跑到庭院来穿梭在酒席之间。村里大人抓住他,逼年仅10岁的他喝酒。他被逼无奈喝了一口,顿时被呛得脸红脖子粗,村里大人见他这副滑稽模样,一个个笑得不亦乐乎。
    夏槐咳嗽的时候,喝得最大的秦非进他们屋里去借厕所,出来后便见他脸色颇异,也不继续同人喝酒了。他一定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最后,表弟被发现死亡。全家那些躲房里的、在外面的人,全跑来围在表弟死亡的房间门前,一时大乱,对表弟的死,宾客众说纷纭,秦非坚定表弟被谋害,村中警官断定表弟死于“蒙被综合征”,当天结案。
    而夏槐,也自那天起披上误杀表弟的骂名。
    坐在这里的夏槐,将这段记忆不断于脑中回放。跟着处理过刑事案件的他,此时终于发觉事有不对之处。一定有人害死了表弟,可如秦非警官所说,以那天的情况,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害死表弟,连秦非警官自己也有这个可能。
    每个人都有嫌疑,谁会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这个疑惑,夏槐今夜独自在这座凶宅里想了一晚上都想不通。
    次日清早,夏槐准备回海岛。
    出门时往屋后溜了一圈,夏楠9岁那年在屋后种下的花树,竟想不到现在还活着。没人打理,杂草丛生,但也兀自生长得茁壮,一朵朵花开得正艳媚。
    夏槐摘下一枝,包起来,准备明天在夏楠的婚礼上送给她。无论那场婚礼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毕竟也是他妹妹最重要的日子。
    回到海岛后,夏槐独自去医院看妈妈。护工说自从换到新病房,妈妈就喜欢坐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一坐一整天,坐着什么也不干,就是数天数。数到底了就从头再数。
    今天早上夏楠和向昱新来过,因为明天的婚礼想让老人家去参加,准备将她接去家住。谁知老人家离开这个病房就要闹,死活不肯出去。
    向氏夫妇俩没有办法,只能让妈妈留在病房里,说明早再来试试。但医生的建议却是最好不要让老人家外出。
    母亲现在依然坐在阳台,夏槐走到她身边,喊了声“妈”。
    夏妈妈没回应,自言自语着:“三千两百一十天、三千两百一十二天、三千两百一十三天……”
    “妈,我昨天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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