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深知古代没有四通八达的网络,自己这张脸的辨识度没有那么广,而底层的衙役又不大有可能认识金牌,于是搭着楚文方的肩头跟着他们去了官府。
到了地方,方容才觉得新平真是个好地方,把一个小镇长养得满脸油光。
后来才听萧正提了几句,才知道新平以前是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并不是新平镇,也不受朝廷管制。后来有一任皇帝闲来蛋疼逛到这里,听说了偌大的天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于是派兵过来,杀了武林盟主,派了一个武官坐镇,渐渐才发展成这样。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尤其经过血洗,如今也没多少人记得了。这里依旧是个小武林,只是有了诸多限制,不如以往自由罢了。
而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的方容一进门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他已经感觉整个后背都没了知觉。
“大胆!如此目无王法,你想试试官府的板子吗!”
方容抬眼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表情肃穆,竟然是认真地恐吓。他站在镇长身旁,佩剑,站得笔直,目光灼灼。
楚文方滴血的剑还握在手里,此时听他质问,便反握剑柄,稍稍用力便将剑掷了出去,如切豆腐般没入剑尖,□□他脚前,平声说:“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第11章 反常必是基佬
方容笑。
就喜欢楚文方这种给他长脸的小伙伴。
可站在他们面前的二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有认为这是一句真话,只是镇长犹豫着问:“一来,下官未曾收到朝廷文书,不知是哪位王爷光临新平?这第二嘛,新平偏僻,从未见过几位王爷的画像,下官斗胆,还请王爷请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方容从怀里掏出贴身带着的金牌扔了过去,又对楚文方说:“去请大夫。”
楚文方一愣,然后才看到方容苍白的脸色,他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才记起方容的话。刚有动作,就听见捧着金牌跪下的镇长开口说:“大人留步!”又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快去请刘大夫过来!”
说完,他双膝跪地,语气恭敬:“下官武和安,见过王爷。”
方容说:“巧得很,你名字也带一个安。”然后才说:“但是大夫如果再不来,你跟我就都不会很安了。”
武和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是,是,王爷稍等片刻,刘大夫是新平的神医,医术高绝——”
“好了。”方容挥手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想睡了。”
楚文方脸色一变,他马上单膝跪在方容身侧:“王爷!”看到方容应声望过来,又说:“你背后的药还未解,此刻不能睡!”
方容被他抓得生疼,被迫清醒过来。他叹口气:“应该毒性不致死吧,反正我没什么感觉。”
听他讲死,武和安又抹了一把汗。
方容这才发现他还跪在地上:“起来啊,不要在我面前跪着。”楚文方还抓着他的手,成功阻止了方容的睡意,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跪着。你跪一遍,我要说一遍起来吧;你再跪一遍,我再要说一遍起来吧……听起来是不是挺烦的?”
武和安的表情很是僵硬。
楚文方不太在意方容的话,只在意方容的脉搏。
没一会,刘大夫果然溜达着来了。武和安乍看见他的靴子尖儿,就冲过去把人拽了过来。方容看到他在刘大夫脑袋边耳语了几句,大约在解释他的身份。
刘大夫在方容面前站定,问:“伤在哪儿?”
方容示意楚文方替他回话,楚文方便道:“背后。”
刘大夫把药箱放在地上,看到楚文方没了动静,继续说:“解开衣服呀,不看我怎么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楚文方皱眉,才伸出手替方容宽衣。
刀疤并不深,血也已经止住了,只是麻意已经渗透到了四肢。方容只关心一件事:“死不了吧?”
刘大夫摸着山羊胡,看了又看:“死不了。”
方容于是深深地睡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觉非常顺畅,一个梦也没有做,再醒过来他已经——趴在了床上。趴的姿势很标准。
楚文方怀抱着剑倚靠在他床边,闭目养神。方容稍有动作,他就醒了。
方容于是又趴了下来:“给我倒碗水。”
楚文方立刻去倒了杯水。
方容看他这么听【xian】话【hui】的样子,感觉有点奇怪,但又想不出哪里奇怪。
那干脆就不想了呗……
他心安理得的喝干了碗里的水,问楚文方:“我睡过去之后,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吗?”
楚文方说:“王爷昏过去之后——”
方容强调:“我睡过去之后。”
楚文方从善如流:“王爷睡昏过去之后,刘姓大夫说,王爷所中并非毒药,而是神仙醉。”他解释道:“神仙醉,乃是红衣阁特制的麻药,武林中除了红衣阁中的红衣姑姑,鲜少有人使用。”
“哦?”方容说:“那按照正常人的推理,红衣阁肯定有重大嫌疑咯。”
楚文方点头:“话虽然如此,可红衣阁素来不与人交恶,江湖中也很有名声,不会平白无故加害于王爷。”
方容:“嗯?你为什么又开始叫我王爷了?”
楚文方垂首:“江湖中行走,属下对王爷不敬实属无奈之举,如今到了官衙,还是莫要坏了规矩。”
方容坐起身来:“什么规矩不规矩。你是我的人,我的话就是规矩。”
楚文方闻言,渐渐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