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别劝我了……这贱人害死我儿子,我没将她千刀万剐已是情分!”
乐遥看了看几人,伸手拍了拍千层雪的肩膀。
只一瞬间,周围人动作都开始变得极慢,像是慢倍数播放的胶卷般。
但其实,那不过是因为千层雪的速度变得极快。
乐遥从他的背上下了来,千层雪扯掉白练,过去挥开压住辛夷的人,抓住了她的手臂。他扯着她,三人正大光明的从大门里走了出去。
就这般走到了城外的破庙。
辛夷还有些未反应过来,她望着坐在破凳子上的乐遥,和睁着眼睛的千层雪,背靠着破旧的神像瑟瑟发抖。
“你……你们是谁?我、我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乐遥顶着张十三岁的脸,对她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姐姐别害怕,你只用知道我们救了你就可以了,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的。”
千层雪不动声色的瞥了乐遥一眼,面无表情的转头望向了旁边的柱子。
或许是乐遥那张婴儿肥还没褪尽的脸起了作用,辛夷听了他的话果然安静了一些。
乐遥又安抚了她几句,目光温和的说:“漂亮姐姐,你能和我说说你么?”。
“我?”
“嗯!”乐遥将破凳子搬近了些,点头道。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啊……”辛夷望着他的目光有几分茫然。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小时候家里穷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又转手把她卖到了青楼。
长得有几分姿色,又没有足够好看。她早早就在青楼里挂了牌,但其实喜欢她的客人并没有几个。
青楼里活的压抑,她又有些不善言辞,唯一的朋友,只有她在花园里捡的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叫做苋苋,我那个时候喜欢吃苋菜。”辛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中间在青楼里度过的艰难岁月,只有自己知道。一人一猫依偎着彼此相依为命,只有猫会听她说话,也只有猫会去安慰她的委屈。
苋苋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那,你是怎么遇到张尽的?”乐遥脸上满是好奇的问她。
遇到张尽是发生在捡到苋苋的几年后,有一天,苋苋突然不见了。
这只猫是这世上,唯一让辛夷觉得重要的东西了。她心里着急万分,在楼上楼下四处找着它。
然后,她就遇到了从花魁房中出来小解的张尽,而苋苋则趴在他的脚边。
“公……公子。”辛夷有些害怕,怕他责怪她,也怕他会罚苋苋。
但他都没有,他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的脸,喃喃的喊她:“阿楣……”
“阿楣是谁?”千层雪突然问道。
辛夷抬头望他,说:“我是后来随他回了府里才知道的,张家有个早逝的的表小姐,闺名便是一个楣字。”
“替身啊。”这个乐遥懂。
辛夷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曾看过表小姐的画像,她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我与她……半分也不相像。”
“或许是哪个小细节一样呢,又或许是相遇的方式一样。”乐遥兴致勃勃。
“可能吧……”辛夷低下了头,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乐遥从侧面望着她,轻声道:“那……能说说关于苋苋的吗?”
他的话音刚落,辛夷的精神便又重新绷紧。她的语气有些咄咄:“你们要听它干什么?”
很明显拒绝的意味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乐遥摇摇手说:“就是有点好奇,没什么的。”
辛夷抿着唇不说话。乐遥停顿了一下,突然又问道:“那……我能问一下苋苋的性别吗?”
“这……”辛夷想了想,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辛夷低了一下头,说:“它是只公猫。”
乐遥和千层雪对视了一眼,然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千层雪道:“天色也快黑了,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日我们再把你送出去。”
辛夷犹豫着,没有回答。
或许是在担心苋苋。
千层雪又望了她一眼,对乐遥说:“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弄点吃的。”
“好。”乐遥说,“我要吃烤兔子。”
千层雪愣了一下,问道:“你就不会有一种……在吃茕茕的错觉么?”
“不会呀。”乐遥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不吃兔兔!”
“嗤!”千层雪被乐遥逗的笑了一声,他嘴角略微勾起,轻声道,“莫名其妙。”
他说着一脚迈出了破庙的门,乐遥在庙里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千层雪虽然审美不行,但手艺倒是挺不错。他也不知从哪里弄的盐和调料,晚上的时候,乐遥和辛夷两个人都吃的十分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