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雪却不是很在意这猫,他轻“嗯”一声,说:“等回去了,找个地方关起来吧,或者看有没有谁需要妖丹。”
“喵!”辛苋的眼瞳突的瞪大,它奋力挣开了乐遥的手,却没有跳开,而是顺着他的手臂直接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只露出一颗猫头,有些恐惧的瞪着千层雪。
欺软怕硬的死猫。
乐遥似笑非笑:“行,你帮我问问。”
“喵!”它抓乐遥抓的更紧了。
千层雪冷冷瞥了辛苋一眼,对乐遥说:“不如把这猫先给我吧,你还要继续走吗?”
乐遥摇了摇头:“不走了,走不动了。”
继续走通天阶?千层雪在旁边,他怎么走?
更何况,即使他现在杀了辛苋的心都有了,也不能把它交给别人。它知道他是乐遥,谁晓得它离了他会在千层雪面前说什么。
“也好。”千层雪对乐遥伸手,“我们一起出去好了,我带你出去。”
乐遥望了望那手,握住借力站起后,便迅速想要放开。
千层雪却反手握紧,轻声道:“走了。”
他话语刚落,另一只手便扬起,在空中一挥。
这一挥像是用剑在古画上划了一下,两人眼前立即出现了一个残缺的口。四周顺着这个口逐渐侵蚀扩大,在这边,已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边。
千层雪拉着他前迈一步,破开那道缝隙。
周围的景色变了,眼前不再是绝对的白昼,而是介于于光明与黑暗之间。
植物的绿色充斥满眼珠,像是行走在热带雨林之下,乐遥仰头望着覆盖满深绿的天空,大树下长着小树,层层叠叠。
四周皆是高大的参天古木,郁郁葱葱,这像是一个由树组成的世界。
“这就是逍遥门?”他边走边看着问道。
辛苋爬到了他的头顶,亦仰头看着四周。他的眼中没有好奇,只有非常安静的沉默。
“嗯,这是青木峰,是我们住的地方。”千层雪说着在前面带路,绕过了几棵大树后,乐遥看到了几间小木屋。
“那里是你的房间,你先去收拾一下,等一会我们去主峰,拜见掌门他们。”千层雪指了其中一间小屋子道。
乐遥左右看了看,问道:“难道不应该先去拜掌门吗?”
“不急,师父他不会怪你的。”千层雪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扔了过来,说,“你腿不舒服,擦一擦这个,会好很多。”
乐遥接过瓷瓶在手指间转了转,拔开塞住瓶口的红栓,嗅了嗅。
“好东西呀。”他说,“青草味的跌打万花油,我喜欢。”
“什么跌打万花油,你在说什么……”千层雪抽抽嘴角,他双手按着乐遥的肩推了两步,“就是普通的玄冰液,早点涂了早点不难受,你喜欢回来我给你倒一池子。”
“好啊,我现在去涂,回来你给我一池子。”乐遥低头把红栓塞回去,对着千层雪笑。
千层雪:“……”
“说一池子就一池子,一滴都不能少哦。”乐遥又重复了一边,把瓷瓶抛起又接住,进了他的小房间里。
这房间布局不大,进门是放着张桌子和几个小凳子的堂屋,旁边的卧室只摆着一张床和几个柜子。乐遥左右看了看,把门关上。
门刚一合紧,一直窝在他头顶的东西便“喵呜”的一声跳了下来。水做的透明的线,随着它四处乱窜的轨迹,在屋内不停的寻找切入点,很快屋子里潮湿一片。
乐遥皱皱眉,一瞬间辛苋四面八方全都是线,它们如刀锋般逐步向中间收拢,堵得它无处可逃。
“喵嗷!”一条线再次钉住了它的右腿,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
然而辛苋这回却好像知道乐遥是真的生气了一样,他没再瞪他,反而是怂巴巴的窝着,两只耳朵耷拉下来,低着脑袋舔伤口留下的血。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又重新低下。
乐遥冷笑一声:“呵,现在知道怕了?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千层雪,觉得我不会杀你?”
“喵。”辛苋赶紧摇了摇头。
乐遥冷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根白线随手扔了过去。
白线在空中飘了一会,落地时圈了一个小小的圈,把辛苋圈在正中间。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好好想想回来要怎么回答我,敢走出这个圈我就扒了你的猫皮炖汤喝。”
乐遥说着进了旁边的小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喵,猫汤不好喝,你不会喜欢的。”辛苋伸长了脖子确定乐遥不见了,才低着头舔舔伤口,小声说了一句。
……
虽然青木峰的画风比较奇特,但逍遥门的主峰却很正常。
巍峨的中式建筑前是宽阔的广场,高大殿堂里,屏障前是议事厅,屏障后则供奉着祖师像,
乐遥进入时,顾陈沧正和其他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他与千层雪刚进来,几人便停止了说话的声音,一双双眼睛皆望着他,露出些兴奋的光芒。
乐遥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们。
除顾陈沧外的这五人,修为应该相差不了太多,然而他们的年龄看起来却有大有小。
修仙之人,每上升一个台阶便能重塑一次容貌。因此,有人喜欢将自己弄成一副年轻人的模样,有人却喜欢将自己弄成老人的样子,认为这样看起来沉稳。
乐遥回忆着魔道曾打探到的,和他书里看到的信息,把他们的样子与记忆中的名字一一对上号。
他这边沉默着,对面却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