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真失忆了?”温美人眼里是明显的慌张。她先是看了看一脸淡漠的男人,然后又瞧了瞧喻诚。
喻诚无奈耸肩。
温美人心里前所未有的无助。
在她之前的世界里,明冠希一直扮演着“进可攻退可守”的联姻对象的角色。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不是别人那样,表面谄谀所谓温氏的公主,背地不屑她的跋扈任性。
而是一种安心和自在。
都说温美人一向任性娇蛮,唯有明冠希任她欲予欲求。
这样说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但她从不求着他,只是一再试探着他那条不知名的底线,且有恃无恐。
因为,只有明冠希这样纵容温美人。
如果不是因为白月光的事,可能明温还真的会联姻。
可是,人都是会贪心的。
爸爸不在了,她好像连唯一的王国都没有了。
温美人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捧着男人的脸左看右看,“明明你真的不认识我是谁了?”
明冠希淡淡抬眸,看着神色紧张的女孩,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安定。片刻后,才将有些冰凉的小手拿下,他道:“温美人,我之前的女友。”
之前的女友和前女友……还是有区别的,您之前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吧,明董?
病房内的喻诚默默看了眼明冠希,识相的没有多嘴。
“不对!”温美人急得跳起来瞪他。
嗯?
“我是你最最心爱的小宝贝!你说过我是你的小公主!”
……
“不可能。”明冠希冷静打断,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不可能?就是你自己说的。”温美人轻哼,“你明明最喜欢我了!!!”
失忆的人,应该也会忘了自己的白月光吧?!这样一想,温美人似乎更有底气了。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自己就要负责!就算了忘记也改变不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明明,”她俯身凑近看他,一脸认真,“你不能忘了你的小公主。”
清澈澄明的眼睛直直闯了过来。明冠希和她对视了十几秒,然后伸手,大掌几乎覆住整张小脸。
推走,偏头,移开视线。
动作一气呵成。
忘?
他有些自嘲。就算他忘了,可是,事实不会改变。
商界的人都知道,明冠希最喜欢在国外到处收购专门种植玫瑰的农场。
他看得清清楚楚,温美人简介写着“最喜爱玫瑰”。
温美人喜欢珍珠,每逢拍卖会上有珍珠相关藏品,圈内很多人都早早收手,只因启明的明冠希势在必得。
他有意联姻,温美人不愿意,他甘愿退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依旧护着温氏……
都说明冠希最缺的是柔情,最不缺的金钱。种种一切似乎都说明:
他能为温美人砸下不计其数的钱,他能忍受着温美人的娇蛮任性和作天作地,他对温美人一往情深,他对温美人有求必应。
但是——
“我失忆了,而且,独独忘了你。”明冠希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温美人先是一愣,而后扬眉,明媚十足的小脸上有七分娇纵和自信,
“但你依然会爱上我。”
“我保证。”
明冠希倒是很欣赏她这份自信。
“我可以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或者一个月。”温美人勾唇,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呼吸交缠间柔软的小手攀住他的肩头,她眼波流转,“不然,恢复记忆的你,得后悔死。”
————————————————
“明董,到了。”
初秋的山风携着丝丝凉意,明冠希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温美人。
她甚至还穿着那件要走红毯的礼服。
明冠希眉心都皱了起来。
他边走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身后有皮鞋踏在地面的“哒哒”声。温美人回头一看,又气呼呼地扭过去。
一双漂亮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五颜六色的泪痕晕染得到处都是。
看着可怜又好笑。
明冠希停在温美人面前。
没有讲话,直接将衣服披在单薄又娇小的背上,谁知她蹭的一下就拱地上了。
宛然一只倔犟的小狐狸。
明冠希抿唇,心中略微烦乱,“不穿我就走了。”
温美人没动。
他眉头依旧紧锁,抬腿就走。
可是,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小小的抽泣声。
夜晚的风变得有些大,吹着那黑丝绒的裙摆在地上张扬。
明冠希面色沉得如墨。
他转身走了回去,捡起地上的外套。
低沉的声音响起:“穿上。”
温美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昏黄的路灯将男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将那小小的影子全部占据。明冠希揉了揉额角,蹲下,将外套又给她披上,嗓音听不出来情绪:“不是让我做你的男伴吗?”
温美人没动。
“我在那儿等了你半个多小时。”
小小的影子轻微晃了晃。
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传来:“你才不是等我,你就是想让我出丑。”
明冠希简直要被气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脑袋是用来思考的。”
“是你自己说不去的!”温美人抬头,两眼包着泪看他,“结果嘞!”
“温小姐,需要我给你调回放吗?”
温美人瘪着嘴要哭不哭:“你还好意思说,谁知道你是为了谁去的!”
黎曼曼一个电话就屁颠颠地跑过去了,说都不跟她说声!失忆了不记得了还能这样,这白月光得有多白呀!
明冠希简直头疼不已,压住隐隐的火气,沉声道:
“那你觉得我现在在这儿是为了谁?”
温美人啪嗒啪嗒掉眼泪,“你凶我(?ì _ í?)”
“你变了。”
“你失忆,可是你偏偏忘了我,我对你这么不重要吗?你以前不会凶我的!”
明冠希全部的火气都化为无奈:“…我没有。”
“你之前还在电话里吼我!”
他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揩去挂在腮边的泪珠儿,解释:“那不是。”
“是的!”她连连点头,小脸都皱一块儿,气得又要哭了。
颠倒黑白。
明冠希抿着唇,好整以暇地看她。
温美人才不怕他的眼神,干脆回瞪过去,抽抽嗒嗒道:“说、说你错了。”
跟个花猫似的。算了,跟她计较什么,他率先败下阵来,掏出手帕仔细给她擦拭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嗯,错了。”
“你还说不管我了。”
“哪有。”
“就有!”温美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你就是那个意思!我好难过的。”
这实属是欲加之罪了。
明冠希干脆不和她争,“好,错了。”
温美人盯着他,“谁错了?”
“我。”
“你怎么了?”
“错了。”
“连、连起来说。”
这脸是擦不干净了。明冠希站起身,一脸冷漠。
“说呀。”她催着。
半晌,男人才不疾不徐吐出几个字:“我错了。”
她皱着鼻子,气呼呼扭头,“我才不想原谅你。”
明冠希懒得跟她废话,“走了,回家。”
温美人委委屈屈:“脚麻了。”
她朝他张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