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好种,不难伺候,一年能种上两季的,虽说当主食吃吃多了不大好受,不过在饿肚子的时候用它来充饥也还是可以的,而且臣现在种的番薯结的能有这么大了,亩产能有一两千斤,也还凑合,等臣再努力努力,让番薯的个头再长大些,一个能有这么大,一个能顶饱。”
这番薯刚开始只有鸭蛋大小,小的让人看不过眼,都怀疑那是不是红薯,现在是结的有大橙子那么大了,不过还是不够,不说让它长柚子那么大,也,也得有两个鹅蛋那么大吧。
延庆帝却是听不进去秋韵薇后边的絮絮叨叨了,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两千斤,一年能种两季。
脸色又是喜又是惊,“果真如此?”但是延庆帝从方才就已经看出这聂夫人绝不是夸大之人,还相反是个谦虚保守低调的。
就是有时候这低调的也不好啊,延庆帝似怪非怪,“这种好事怎不早点上奏过来?
“这麦子树是不是若不是聂爱卿回来,你也想不起来上奏的?”
延庆帝说话间便给那种果树起了个名字,嘴里虽然这样说着,脸上的喜色却越来越盛。
秋韵薇眼神微动了下,面上懵懵迷茫状:“请皇上恕罪,臣只是喜欢种这些,其他的臣也不懂,没想那么多。”
延庆帝哈哈大笑:“不懂没事,其他的都朕来安排,你喜欢种这些便种,随便种,朕能搜罗到的种子更多,以后都给医恩伯送来。”其他的都不懂才好。
秋韵薇欢欢喜喜谢恩。
延庆帝愉悦看着这种子里的各样作物,还自己上手把那番薯藤提在手中,那番薯藤下面挂着好几个番薯,提在手中破重,很有分量。
医恩伯的这个爱好极好,极好。
这延庆帝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秋韵薇,什么改良稻米小麦,还有那番薯小麦树之类的,都再接再励啊,随后他调的人会来庄里,都可随她调遣,是要人还是要物,都可跟他们讲。
这延庆帝现在看秋韵薇的眼神已经进化成了看宝藏,那目光让今日一直默不作声把舞台让给秋韵薇的聂长风都忍不住往秋韵薇边儿上站了站。
秋韵薇也有些不自在,这对她笑的亲切的皇上,总让她诡异地联想到狼外婆,送走了人,心头一松。
“我应对的没有出错的对方吧?”
聂长风见秋韵薇瞬间放松下来的表情,一笑:“没问题。”
而且从此以后秋韵薇身上还有了超大的护身符,皇上还等着她那易成活的麦子树,翻两番三番的番薯,产量更高的稻米……
秋韵薇也笑:“没问题就好。”
一阵携带着花香的秋风吹过,坐在庄中院子里的两人心情都好,忽然聂长风伸出手,不过却随即怔了一下,克制地将手收回。
“你头发上落了花。”聂长风的手指指了下秋韵薇的一侧乌发,随后又道:“起风了,我们也回吧。”
“好。”
那延庆帝一点也不是个拖沓人,又或许这事对他而言太得太重视,反正他说的人第二日就开始往庄子里去了。
秋韵薇也开始跟着忙,一时小羽儿就多交给他大伯来照顾,她现在每天都要往庄子那跑。
嗯,聂长风趁着这个时机正好避开秋韵薇,对侄儿进行聂家儿郎该有的教育。
今天聂长风还约了三皇子,在茶楼里没有多等,便等来了人。
聂长风与三皇子只曾在一些场合有过寥寥几句的交谈,可从搜集到的这位皇子的诸多行事也算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判断,特别是这些日子,聂长风对这位三皇子更加留意,也了解更深。
走进来的人,尚未及冠,还只是个少年郎,但聂长风却并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丝毫。
给少年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敬之,“三殿下对聂某家人多有援手,聂某心中深为感念,甚为感激。”
少年手中捏着茶杯,转了转,“甚为感激?”
一杯茶饮后,少年又将目光落到桌上被聂长风推过来的一个木盒之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却并没有打开。
“谢礼?”
“谢礼谈不上,一点心意,三殿下想要什么谢礼可以严明。”
少年将那木盒推回,“我想要什么样的谢礼,我也不知道呢,或许聂元帅能给我满意的?”
相对而坐的两人,一人是战场浴血里屹立不倒的二十万大军之帅,生死之间磨练出的威势,一个眼神便让人心底胆寒。
一人是风云变幻人心如鬼的皇宫之间越长羽翼越丰的尊贵皇子,虎狼环伺之中拼出的心智,此时只淡定与人对视,毫不见气弱。
聂长风道:“三殿下想要什么满意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聂家是皇上之臣,西北之军是皇上之师,聂某行事皆听皇上命令而已,这点不会变。”
三皇子轻笑:“聂元帅想哪里去了,聂家世代忠良,我又岂会不知?聂元帅以为我是挟恩想让聂元帅做什么?聂元帅又岂会受我所迫?”
“我若说不图聂元帅的恩情,聂元帅也不会信,好了,谢礼我收了。”三皇子说着又将那木盒拨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