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其他夫人介绍的张大公子,陈二公子那些多是丧妻合离的,这于二公子却是还不曾娶过妻。
倒也不是因为他那奇葩言论吓的没人敢跟他家说亲,而是这个明目张胆想吃软饭的,他的眼光也不低。
不仅要求人家的家底,还要人漂亮,脾气对味,这一家不行那一家不行,把人给得罪的不轻,他咋不上天呢,要这要那的,也不瞧瞧他自己的德行?
嗯,在得罪了那好些家的人之后,于二的名声就更不能看了。
不过这人虽然纨绔,但其实样貌周正,嘴巴也甜,是爱玩乐了些,但也不会碰伤天害理之事,虽然成王夫妇对这次子很头疼,但其实也很疼爱。
这样一个人,以前聂长风虽然知道,但从来不觉得会与他有交集,那样庇于父兄之下的公子哥儿的享受人生,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端。
聂长风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位于二公子,你们以前认识吗?”
聂长风身侧的手慢慢蜷了起来,那于二公子胆子大,脸皮厚,嘴巴甜……
还以为聂长风会继续体贴的,秋韵薇挠了挠脸颊:“不认识,之前没有与他说过话,今天忽然就冒了出来。”
“那,你觉得他如何?”
秋韵薇一听这个就头皮发麻,她就知道近来的事情聂长风是知道的,秋韵薇尴尬对聂长风道:“那啥,大哥你别听他瞎说,没有其他的事,我现在陪小羽儿长大,种种花养养草的就挺好,不想别的。”
如一道仙音,聂长风身侧的手又松开,紧绷的身躯也不再那么僵着,“好,我给你找种子。”
这心底的话一下子脱口而出,心尖尖上冒出一丝丝喜意,聂长风把目光移开,他终究是自私的,听她这样讲,他心里高兴,自私地想让她一直留在侯府,她喜欢什么他都能找来。
秋韵薇笑,“大哥顺手找就行,不是陛下都开始让人往我这送各种种子树苗的吗?不缺的啦。”
秋韵薇很喜欢看着一棵棵植物在她手里被种活长大的感觉,想到近些日子延庆帝让人送来的那许多种子还有藤苗,眉眼里都是开心愉悦。
聂长风又把目光移到秋韵薇身上,眼眸深处藏着无限温柔。
能这样近距离的在她身边,就已经是件很让人幸福的事。
再多的贪念都被他狠狠压制了下来。
可是聂长风第一次对别人有了羡慕和嫉妒,他羡慕能找人来提亲的张公子,他嫉妒刚才能在秋韵薇面前大胆表明心意的于公子。
他们都能光明正大地求娶,只他不行。
千难万险都敢走的人第一次生了怯懦,他不知是什么时候感情变了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收不回。
弟妹,因为这个关系,他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却也是个跨不过去的位置。
还有……,还有那些人说的克妻之语,以前聂长风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可现在他却有了惧意,若是她,他一丝一毫的险也不敢冒。
所以,他如何能,如何敢跨出那一步呢?
聂长风看着秋韵薇的侧颜,眼底的温柔也染上无望的悲色。
秋韵薇转头:“大哥,怎么了?”
聂长风眼底的悲色一扫而空,温声道:“我看那边有卖糖炒栗子的,你和羽儿都爱吃,你在这等一下,我去买些。”
聂长风说着就快速走到路的那边,然后很快又回来,一个大男人边走边低头用握弓的手细细把糖炒栗子的包装口给包好,又抬头笑着对秋韵薇道:“回去再吃,风大,现在吃会肚子凉。”
秋韵薇嗯了一声,不大好意思,难道她刚才的目光有很馋?怎么感觉大哥把她当小孩子似的?
阴沉的天果然开始下起了雨,聂长风又将糖炒栗子塞给秋韵薇,然后撑开雨伞,但却是将撑开的雨伞也让秋韵薇拿着,自己站在伞外,“你打。”
“大哥也一起遮着。”
聂长风却摇头,“我没事,军中之人不怕这个,雨中练兵行军都是常事。”
“可现在不是在军中,大哥,你拿伞。”
聂长风想继续拒绝的动作忽然就顿住了,他打着伞,只为自己遮住了一点点,大半的雨伞都倾斜在秋韵薇的那边。
虽然他已经很克制,但一把伞的距离,就算他小心翼翼尽量远着,其实也离她很近,雨滴落在伞上滴滴答答,他的心跳也一下又一下跳的快速。
路程很短,到了侯府,聂长风才恍然,原来已经到了啊。
聂长风将雨伞塞进秋韵薇手中:“快回去,别着凉。”
门房这里伞多着呢,秋韵薇也便不再操心他,赶紧回到院中。
小羽儿正坐在屋门口往外看,见到秋韵薇回来,便高兴从小凳子上起来,将热茶塞秋韵薇手里,“娘亲快暖暖手。”
手中的热茶暖烘烘的,秋韵薇捧着,笑着问聂哲羽小朋友:“夏师傅今日可又有嘱咐?”
聂哲羽道:“他说入了书院不要给他丢脸,否则不要说是他教的。”
“哼,娘亲你说怎么可能?以后他抢着对别人说我是他学生,还要看我认不认呢。”
秋韵薇戳了下聂哲羽小朋友的额头:“你夏师傅要是听见再罚你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