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剧烈的疼痛令得他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怀里的omega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女生眼疾手快地将他接住。这一连套动作下来，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
快得令人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omega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即使用了信息素阻断贴也盖不住这香甜浓郁的味道往四处溢开。女生是个alpha，紧紧咬着下唇、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勉强维持住清醒。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罐抑制剂喷雾，拔开盖子晃了两下，发现已经空了，当即没忍住高声骂了句“卧槽”。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明晰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白皙的掌心里躺着一支针管抑制剂。
女生眼前一亮，飞快地说了一句“多谢”，立刻接过来扎在omega的手臂上。
随着透明的药液被一点点注入omega的静脉内，效果立竿见影，omega口中的呻|吟逐渐弱了下来，看上去没那么难受了。
女生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向这位好心提供抑制剂的路人正式道个谢，先前那个被她一脚踹倒在地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捂着脸，一脸狞色地看着她，“□□妈的杜心凝！c区的规矩都被你吃了？抢走那么多omega，也没见你标记一个，你他妈的这么喜欢管闲事，给我等着！”
男人说完就跑，杜心凝脸色一沉，速度比他更快，冲过去把他给拦了下来。
“等什么？等你去叫人过来收拾我？”杜心凝单手抓着书包，仰头毫不怯弱地看着这个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半脑袋的男人，声音又冲又急，“呸，孬种！老娘1v10都不怕，还怕你这种打不过只会喊人的傻逼？！”
话落她干脆利落地又给了男人一拳，专门往脸上招呼，直把男人给揍得脸都变成花猫了。
“……真狠。”苏宁溪见她下手如此狠重，没感到惧怕，反倒觉得她干得漂亮。
面对这种傻逼alpha，也就唯有这种方式能让他们涨涨记性了。什么不成文的规矩，这种智障规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当然他没错过男人刚才对这个女生的称呼。
原来她就是……
杜心凝打到心情舒畅了，拍拍发红的手，快步走了回来。她先看了一眼地上那位已经昏迷过去的omega的情况，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了，长松一口气，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那位给她送上抑制剂的好心人身上来，“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诶？！你是苏宁溪？！！？”
杜心凝眼睛忽地瞪大了，神采熠熠地看着苏宁溪，整个人突然激动起来，“是苏宁溪吗？是苏宁溪吗？我没在做梦吧？！”
还没等到苏宁溪的回答，地上的omega呻|吟了一声。杜心凝神情又开始凝重起来，冲过去看了一眼，扬声道：“啊，不好，他体内的信息素开始紊乱了。”
她当机立断：“得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
医院。
经过及时的抢救，那个倒霉的omega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杜心凝和苏宁溪还有陆峥意在走廊上等候，她神色有些焦急，见到苏宁溪本人的喜悦被冲掉了一大半，转了半天圈圈忽然一拍脑袋：“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杜心凝，是个alpha。”
苏宁溪：“你好，我是……”
“不用介绍啦。”杜心凝摆摆手，“我知道你是苏宁溪，还有你身边这位，叫陆峥意，对吧？没想到你也不是beta啊。”
陆峥意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杜心凝扬起一个笑，“认识啊，之前微博上关于你俩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本来以为都是营销号编的料，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有点关系啊？”
苏宁溪：“……”
吃瓜果然是人类的天性，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陆峥意言简意赅地解释：“是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淡淡的，听起来带了点儿疏离的意味，不知为何莫名地勾起了苏宁溪心中的一点不爽。
杜心凝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看着他们的眼里带了点促狭的笑意，显然不是很信的样子。
“你是杜韵的女儿？来之前她跟我说过你。”苏宁溪决定把话题拐到正道上面来，“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嚯，我妈居然把我卖给你了呀？”杜心凝眨眨眼，“她还跟你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苏宁溪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杜心凝登时有些失望，“唉，果然是她的性子，也不跟你多说两句我的好话。”
在这方面杜韵和杜心凝一点儿都不像是母女，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一个冷得如同北极的冰山，一个热情得像是炎炎夏日高悬的太阳。
经过简单的交流，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和杜韵的这层关系在，两人在无形中关系拉近了不少。
至于陆峥意，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地听，偶尔才会插上一两句。
“这里为什么会有那种规定？omega不会反抗的吗？”聊着聊着苏宁溪看了眼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忍不住问道。
“害，omega反抗又有什么用。”提到这个杜心凝忍不住呸了一声，“这儿就是强者为尊，双方体力悬殊，再加上一些傻逼觉得alpha天生比omega高贵，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我基本上是碰到就帮，而那些碰不到的，我也有心无力。”
她看起来似乎很厌恶这种风气。
苏宁溪在心里想道。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许星棠之前说过的话，杜心凝曾经是“獒”的成员，她后来离开“獒”，是不是也和这一方面有关？
虽然许星棠一直强调祁清是个很尊重omega的alpha，但上次在“undercurrent”和他的那一次交谈中，苏宁溪隐约觉得，祁清言语中依然是把自己摆在一个高位上的。
所谓尊重，不过是表面功夫。一个会贩卖omega的人，哪有资格谈得上尊重omega？
“检测到宿主现在内心很纠结。”系统突然说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苏宁溪稳了下心神，“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立场。”
现在这条走廊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没别的人了。说完他下定决心，抬眼看向杜心凝，状若不经意道：“我听别人说，你以前是‘獒’的成员？”
*
omega醒来之后，对杜心凝和苏宁溪千恩万谢。
尤其是杜心凝，如果没有她，他定然就被那个不怀好意的alpha给玷污了。
告别这个omega，离开医院后，三人并未分道扬镳，而是来到了苏宁溪的家中。
“‘獒’跟你接触过了？”一进门，杜心凝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她的神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这对她来讲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苏宁溪看在眼里，心想这也算是间接证明了，杜心凝和“獒”的关系确实不算很好。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是杜心凝装出来的。
苏宁溪点了点头，“嗯，前些日子我去了一次‘undercurrent’，见到一个叫做祁清的人，他邀请我加入‘獒’。”
他说的很谨慎，字字句句都是经过斟酌的，就算杜心凝有问题，他的话也挑不出毛病。
毕竟他说的可都是事实，只是稍微粉饰了一下。
听到祁清两个字杜心凝皱起眉，冷哼了一声，“别信这个人的鬼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他言行不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听我的，别加入这个破组织，就是个坑人的地方。”
陆峥意佯装惊讶，开口道：“听你的意思，难不成这个组织有什么问题吗？”
“祁清这个人，认为omega是附属于alpha的存在。”杜心凝并没有正面回答陆峥意的疑问，“在他眼里omega就是alpha的附属品，平权平权，对他来说，只不过是alpha和beta间的平权罢了，他可从不把omega当做是人来看待。”
她说得很含糊，但对知晓“獒”背后所干的那些勾当的苏宁溪和陆峥意来说，这番话隐藏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难不成，杜心凝当初之所以离开“獒”，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私底下所做的那些事情？
*
深市。
大隐隐于世的一间高级会所内，半圆形小酒吧灯光昏暗迷离。服务员和调酒师都被遣走了，这儿只剩下了两道身影。
他们面对面坐着。
这里太黑了，黑得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听见声音。
“我想买下苏宁溪，你出个价。”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到“苏宁溪”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含着些怒意和扭曲。
祁清笑了一声，抬起手比了个手势：“八千万。”
“这也太贵了。”他对面的人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不值这个价。”
“值不值这个价，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祁清淡淡道，“我们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精力，一年前霍少找上我们，我们这边报价是六千万。”
那人抬高了声音，“你还敢提霍及？我听说他可是被你卖给他的omega给杀死的，出了这种事，你们的信誉可是一落千丈啊！”
“那个omega已被处理，我们保证之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纰漏了。”祁清拿起桌上色彩斑斓的鸡尾酒，抿了一口后放下，“你不必拿这种事来作为谈价的筹码，在c区里做这个生意的只有我们，若是无法接受这个价格，那我们可以不用继续谈下去了。”
那人神色晦涩不明，“七千万。”
祁清：“八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黑漆漆的酒吧登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带着空气也凝固了。过了许久，那人才终于下定决心。
“好，八千万，成交。”那人咬牙切齿道，“务必把苏宁溪，‘完好无损’地带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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