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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如同一块巨大被墨汁铺满的布,让人心慌不宁……
    明公馆
    明镜和明楼在餐桌上等着他们的弟弟和妹妹回家……
    明楼:“大姐,别等了,阿诚已经去找明台了,他呀就是太贪玩儿了!”
    明镜:“我倒不是担心明台……我是担心明格!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去了……”
    其实,明楼也担心他们,可此时,却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大哥大姐!我们回来啦!”明台进门喊道。
    “回来了回来了!”明镜笑着出去迎接,可发现,只有阿诚和明台两人。
    明镜立即收起笑容,问道:“明格呢?”
    明台微微低头,轻轻咬住嘴唇,看向阿诚。
    阿诚笑着说道:“熬!我找到她了!她说今晚住在同学家,不回来啦!”
    明镜吼道:“你少唬我!哪个同学家?为什么不打电话?”
    明楼把住明镜的胳膊,安慰道:“大姐,你先别急!”明楼看向阿诚,质问道:“阿诚,明格呢?”
    明镜眼眶湿润,声音有些颤抖:“明格她……她是不是……”那句牺牲,明镜没有说出口,她不敢说出口!
    阿诚四处张望。
    明楼知道她顾及什么,立即道:“桂姨和阿香出去了,家里只有我们几个!”
    阿诚:“明格受伤了!在苏医生的诊所里!”
    明楼狠狠蹙眉:“受伤了?”
    明镜双眼轻闭,松了口气:“活着……还活着……”
    明镜睁开眼睛,连忙问道:“怎么会受伤?伤的重不重?伤到哪了?”
    阿诚:“大姐,你别急!明格只是伤到了背部,已经做了手术,苏医生说她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明镜:“做手术了?”
    明楼:“为什么会伤到后背?”
    阿诚:“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她救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被炸、弹炸伤了。”
    明镜:“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明楼:“阿诚,你开车!我们都去!”
    阿诚:“是!”
    诊所
    明格禁闭双眼,皱着眉头,在她昏睡的世界里,一直都是处在紧张战争状态。
    明镜看见明格的第一眼,就趴在明楼身上哭个不停,她捂住嘴巴,可就是忍不住。
    明楼:“大姐,别哭了……”
    明镜:“从你跟我坦白身份的那天起,我就天天担惊受怕,可你至少不用经历这些真枪实弹,可明格,她一个女孩子,这次是她命大,万一下一次……”
    明格在梦里听见了大姐的哭泣声和哽咽声,她使劲儿的睁开眼睛。
    “大姐……”明格轻轻叫道。
    明镜瞪大眼睛,笑道:“明格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哪不舒服?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去找苏医生?”
    明格勉强一笑,虚弱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我没事……不疼……”
    明镜斥责道:“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疼?你这孩子,出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注意安全,你怎么就是不听?!”
    明格:“满崽呢?他怎么样了?”
    明镜眨眨眼:“谁……谁?”
    阿诚:“放心吧!他好着呢!大姐,满崽就是明格救的那个孩子!”
    明镜点了点头。
    明楼笑着看向明格:“好样的!不愧是我们明家的孩子!”
    明格微微一笑。
    “大姐……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大姐在这儿守着你……不用害怕……”
    明镜就这样,守了明格一夜。
    一个星期后
    明格拆了线,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苏医生说,她的背会留疤,但是她并不在意,身为一个战士,这些疤不是疤,是她的功勋!
    咖啡厅
    明格笑道:“真是难得!堂堂的山口先生终于不请我品酒了,改喝咖啡,怎么?从良了?”
    山口胜平哈哈一笑:“并非我心血来潮!而是考虑到你大病初愈,酒是刺激性饮品,这时候,还是少喝为好!”
    明格拿起咖啡,抿了一小口:“不过小感冒而已!倒是劳你挂心了?”
    山口胜平笑笑:“明小姐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星期……恐怕,就算是中了枪伤,或是炸伤,都能医好了吧?”
    山口胜平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语气更是让明格觉得不寒而栗。
    明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优雅一笑,轻声道:“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你是知道的!话中有话这类的游戏,我并不擅长!不如,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这样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顺耳,大家都轻松了!”
    山口胜平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格!好!那我就直说了!一个星期前,我军的劳工营遭遇突袭,无一人存活,经查证,是中、共上海地下党和军统上海站的人联手干的!而偏偏这时候,明小姐病了,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七天,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明格勾起唇角,语气铿锵有力的问道:“那山口先生是觉得,我是共、产、党,还是军统呢?或许,我是中统也说不定啊?”
    “明小姐别生气,我就是问问,而且,我实在是很好奇,明小姐病的这么重,各大医院怎么就没有明小姐买药或者挂水的记录呢?总不会,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也去小诊所看病吧?”
    明格心道:看来,他已经怀疑我了,得给他下点狠药,不然,大哥也会被牵连!
    明格轻笑问道:“山口先生,你猜猜,我这是第几次生病?”
    “明小姐说笑了,这我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八岁以前,我体弱多病,已经记不得发过多少次烧,吃过多少片药,打过多少瓶点滴!八岁之后,我这是第一次生病,因为从八岁之后,我就再不进药石,更不会去打针!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吃药会增加免疫力?”
    “不对!”
    “愿闻其详!”
    “因为在我八岁那年,我亲眼看见,父母双亡,他们同时,带走了我对生的希望,并不是因为我想增强什么免疫力,而是因为我压根就不想活!我就盼着老天爷赐给我一个不治之症,让我离开这个喧嚣肮脏的世界!即便现在长大了,我对未来也没有任何期许!”
    “明……明锐东夫妇?”山口胜平皱眉看她。
    明格眼眶湿润,依然微笑道:“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是明家收养的孩子,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人查实!”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还有这段过往……我不该猜疑你……”
    “山口先生,有些话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当你问了这些荒唐的问题的时候,你就把我和你之间的友谊,之间的信任,全都问没了!”明格的话,说的坚定不移,转身欲走。
    “明小姐!”山口胜平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做我女朋友,好吗?”
    明格微微一愣,随后冷笑说道:“呵!山口先生,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很好笑吗?先是去医院调查我的记录,质疑我是不是抗日分子,给你答案之后,又要我做你女朋友!你不觉得这很莫名其妙,很荒唐吗?”
    “这不是要求!是请求!说实话,来之前,我就在想,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自圆其说,我一定会好好调查你们明家!可是现在,我信你!”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任你呢?信任你不会在怀疑我,信任你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杀了我,只因为你那可怕的疑心?”
    “你们中国人不是很相信缘分吗?我也相信缘分!我遇到的女孩儿,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特别的,她们都害怕我,因为我是日本军官!只有你不同,我们有共同爱好,共同品味,共同语言!我们就是……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明格是一个很懂得就坡下驴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再不答应,可能就真的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可以,先试着和你交往!但是我们明家家教森严,我希望我们可以先秘而不宣!”
    “这是当然!毕竟这不是订婚、结婚这样的大事情,我一定会保密的!”
    山口胜平冲明格敞开怀抱,明格笑笑,上前抱住了他,内心只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大卸八块!可无奈,她只能安静的等待上峰的清除命令,谁让这个男人对党还有利用价值呢!
    林间小路
    汪曼春在跑步,明格喊道:“曼春姐!”
    汪曼春停下,冲明格微笑。
    “给!”明格递给汪曼春一瓶水。
    “谢谢!”汪曼春喝了一口。
    两人坐在长椅上。
    汪曼春:“你怎么来了?”
    明格:“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汪曼春立即看向明格。
    明格一脸轻松的继续说道:“准确的说,是罂粟约雪狐来的!”
    汪曼春低下头,无奈笑笑:“我早该想到的!以你的性子,才不会甘心的做个富家小姐!”
    “我也没想到,76号的女魔头,竟然会是党组织的人!”
    “那我们是不是该重新介绍一下?”
    明格点点头,随后站起身,冲汪曼春伸出手:“你好,罂粟同志!”
    汪曼春站起身,笑着握上明格的手:“你好!雪狐同志!”
    两人再次坐下。
    “曼春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的笑容,很真,很美,没有阴谋算计,也不会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等抗战结束后,我天天都这么笑!”
    明格被她的话逗的噗嗤一声,之后收起笑容,叹了口气,感慨道:“自打我回国之后,我们从来就没有这样说过话!”
    “咱们两家有世仇,你们明家的人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你还怨我大姐?”
    “怨……怎么不怨?我都快恨死她了!要不是她,当年明楼也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上海,要不是她,我早就嫁给他了,也不会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可是,我也很感激她,是她让我明白,除了明楼,我还有责任,中国人的责任!我还有信仰,共产主义的信仰!是明镜让我知道了,我活着的意义!我就盼着有一天,我以真实的身份,出现在你姐面前,告诉她,姓汪的,不全是坏人!”
    明格嘴角上扬:“我期待那一天……曼春姐……”
    “嗯?”
    “汪芙蕖,是我杀的!”
    汪曼春看了明格一眼,随后笑道“猜到了……还有明台吧?”
    “你是怎么猜到的?”
    “叔父中了两发子弹,他这一生,作恶多端,助纣为虐!我知道,最恨他的,莫过于你和明台了,你的父母,他的生母,这个仇,你们早晚会报……”
    明格不再说话。
    汪曼春看着明格,把手放在明格的手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明格笑着轻轻点头。
    “听说,你最近跟山口胜平走的很近?”
    “为了任务罢了……”
    “你小心一些!此人才25岁,便已受日本人这么大的重视,绝不是泛泛之辈!”
    “我明白!每次跟他约会,我都是以上战场的状态防备着他!”
    “那就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大哥表明身份?”
    “他什么时候对我起杀心,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现在对你没有杀心?”
    “在师哥的眼里,桂姨是我的人,而我替日本人卖命,对他来说,我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他曾经多次劝我回头,他对我还是有旧情的,才不会轻易要我的命!”
    明格轻笑一下。
    “你笑什么?”
    “我笑啊,你没变,大哥也没变,只不过世道变了,不得不把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隐藏起来,伪装成另一副嘴脸!真是够可悲的了!”
    “明格,你爱过吗?”
    明格转头看着汪曼春,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释怀,看到了期盼,看到了悲哀……
    汪曼春也转头看着明格,继续问道:“爱过一个男人,爱的痛彻心扉,死去活来?”
    “没有……”
    “那你有心上人吗?”
    “有……”
    “如果你们之间的爱情,不是那么一帆风顺,被某个东西阻隔了的话,你就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了!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他的一切,你会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哪怕牺牲性命!与他同生共死,将会成为你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
    “这样的爱情,是不是太卑微了?你还有自尊吗?”
    “在无比神圣的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卑微的!师哥对我而言,就像生命里的一道暖阳,我相信,我也在他心里占据着一定的位置!就看老天,遂不遂人愿了……”
    这时候的明格,安静地听着汪曼春的话,但她却不敢苟同,也无法理解。
    后来啊,过去了很多年,明格每每想起汪曼春的爱情论,她都苦笑一下,微微摇摇头,眼神中满是思念……
    丧钟敲响
    敲钟人已上路
    重庆
    王天风拿着箱子,身穿灰色长衫,头戴爵士帽,站在码头,最后看了这个城市一眼,上船,去往上海。
    新政府办公厅
    当阿诚把电文拿给明楼看的时候,明楼瞬间蹙起了眉。
    明楼:“王天风,启程了……”
    阿诚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说道:“大哥,丧钟一响,不只明台遭殃,恐怕明格也会受到牵连?”
    明楼抬头,眯了眯眼睛:“把话说明白!”
    “苏医生说,明格受伤昏迷的时候,叫了两声哥哥姐姐,之后便一直在叫王天风这个名字!这丫头对王天风,恐怕不是崇拜,而是真的爱上了!”
    明楼闭上眼睛,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事儿,只有王天风,才能让明格死心!”
    阿诚心疼道:“这太残忍了!”
    明楼:“让她知道了死间计划的真相,对她来说,更加残忍!”
    王天风一到上海,就听见卖报人在喊:“卖报!卖报!吴淞口码头货船遭遇炸、弹袭击!”
    王天风:“来份报纸!”
    王天风递给卖报人钱,接过报纸,顿时了然,随后将报纸揣起来,去到公共电话亭,拨打了一个号码。
    此时,明格在家里看着今天的早报,抿嘴一笑。来到明台房间,也不敲门,直接就进去。
    明格倚在门口,笑道:“我说!明小少爷,还不起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明台转过身,抱着被子:“别吵我~我昨晚一夜没睡~困死了!!!”
    “哦~一夜没睡啊?炸船累着了?不应该啊?你的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
    明台蹭的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呢?谁炸船了?”
    明格笑着上前将报纸递给他:“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杰作?炸掉了军统一船的走私货物,你还真够可以的!只是可惜了那些货,要是给我们,肯定不会浪费!”
    明台看过报纸,撇到一边,再次钻到被窝里:“你可别瞎说啊!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明格笑道:“好!不是你干的!是一个神秘的大英雄干的!不打扰大英雄睡觉了!撤了!”
    明格离开后,明台得意的嘴角上扬。
    新政府办公厅
    阿诚讲道:“那艘船,刚刚驶出吴淞口码头,货仓就发生了爆炸,爆破规模不大,也没有人受伤,只是,货仓里的货都没了!一定是明台干的!不过他也不会承认,因为船已经摆渡给了b区才出的事。”
    明楼带有笑意的说道:“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这小子还真聪明!重庆那边,就没有跟我们要他的脑袋?”
    “那也不至于!只是,勒令上海站严查!b区的负责人已经回重庆述职了,怕是有去无回了!”
    明楼叹了口气:“你就没什么好消息给我吗?”
    “额……毒蜂约您见面!”
    明楼一听,立即看向阿诚,坐直身子:“这是好消息吗?”
    “他肯来约,总比在大街上拦住我们强吧!”
    明楼哑口无言,又摊在椅子上:“76号在干嘛?”
    “额……按计划,朱徽茵应该向汪曼春汇报,司各特路不明电波的情况了!只是,我还没有收到回复!”
    “去弄明白!”
    “是!”阿诚起身欲走。
    明楼训斥道:“你在秘书处什么都没学会,专学会打官腔了!”
    阿诚抿了抿嘴,走了几步。
    明楼叫道:“回来!”
    阿诚转身。
    “你去约毒蜂见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是。”
    下午
    明台拿着幅新买的画去了影楼,看见于曼丽在一个劲儿的打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
    于曼丽回头,急忙道:“给你!”
    “怎么了?”
    “疯……疯子来了!”
    明台眯了眯眼:“别着急慢慢说。”
    “毒蜂来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明台把画放在桌上:“老师说什么了?”
    “他说,他回来送死!”
    明台一惊,蹙着眉头问道:“郭骑云呢?”
    “陪他出去了!”
    “老师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他被派回上海来主持工作,让郭骑云陪他出去一趟!”
    “他们去哪了?”
    “乡村俱乐部!”
    “我去一趟!”
    于曼丽连忙拉住明台的胳膊:“我也去!”
    “你别去了!留在这看家!帮我把油画挂起来!还有,给明格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在乡村俱乐部等她!让她尽快来!”明台说完就走了。
    于曼丽叫道:“明台!”
    明公馆
    明格此时还在卧室里悠闲的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
    铃铃铃……
    明格接起电话:“喂!”
    于曼丽:“明格!快去乡村俱乐部!明台在那等你呢!”
    “乡村俱乐部?出什么事了?”
    “毒蜂来了!”
    “知道了!”明格立刻挂掉电话,拿起大衣,就出发了。
    乡村俱乐部棋牌室
    明楼和王天风隔着棋牌桌,相对而坐。
    明楼:“死间计划,必须这么执行吗?”
    王天风:“必须这样!”
    明楼歪了下头,再次问道:“没得商量?”
    “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第二套方案,但是我不会执行!”
    “那你居然敢来见我?”
    “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明楼一下子拍桌而起,指着王天风喊道:“现在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
    “你问过我吗?”
    王天风也站起身,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我是在执行任务!”
    “可你带走的是我弟弟!”
    “现在是战时,每天都在死人!你和我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能死?”
    “你混账!”
    “你混账!”
    两人上前互相抓住对方衣领。
    “你还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
    阿诚和郭骑云听到声响,连忙进来,拉开两人。
    阿诚急忙道:“大哥,大哥,,别动手,有话好说!”
    王天风喊道:“你兄弟害死我了!他炸毁了一船的走私货物,还有鸦片,毁掉了军统的一条走私线路!”
    明楼指着王天风,吼道:“徒弟是你自己挑的!学生是你自己教的!你活该!”
    郭骑云:“你们就不能少说一句!”
    阿诚:“有你说话的份!”
    郭骑云:“也没你说话的份!”
    阿诚:“管好你家疯子!”
    郭骑云:“你让毒蛇别乱咬!”
    王天风喊道:“你们俩什么意思?”
    明楼:“是啊!”
    王天风:“要不然你们先打一架!”
    明楼:“你们俩先来!”
    阿诚和郭骑云只好退到一边。
    王天风:“看看!你们家的下人,都有高人一等的错觉!”
    明楼挑眉:“先管好你的人吧!”
    王天风接着嘲讽道:“我记得阿诚会画画,画技总上不了档次,街头画家的水准!”
    明楼笑着反驳道:“那也比你这个副官好!顶多拍拍三流小明星,算不上什么职业摄影师!”
    郭骑云忍不住说道:“你……你们能不能有点长官的样!”
    阿诚气鼓鼓地说道:“我觉得他说得对!”
    王天风:“嗯!这话我爱听!我总算找到了一些安慰!”
    明楼微微点头,看向阿诚和郭骑云,道:“你们俩出去!”
    阿诚转身就走,郭骑云看向王天风,王天风也示意他出去,郭骑云也不再多停留,转身走了。
    明楼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你出的馊主意,经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批准,你的阴谋得逞了!接下来,将有人去赴死!”
    王天风慢慢坐下,道:“到底是谁赴死,还说不定呢!”
    “我差点忘了,你喜欢即兴发挥!”
    “是啊!你还记得!我一贯自以为是,不听命令!我这个样子,也风光了几年!”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撒泼的时候,就像个女人!完全不讲道理吗?”
    “你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王天风摸了摸桌子,接着道:“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跟你见面,人模狗样地装上流社会!”
    明楼抿了抿嘴:“这里很安全!”
    “上上下下都是汉奸走狗,当然安全!”
    “骂够了没有!”
    “没有!”
    “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没有办法合作!”
    “我的计划里,原本就没有你,我没有必要跟你合作!”
    明楼立即冷声道:“你的计划里是没有我,但是你把我弟弟拉下了水!”
    “我是把他拉下水了,但我也教会了他怎么游泳!”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他淹死!”
    王天风嘴角轻扬一下:“你想淹死自己?你可真伟大!”
    明楼站起身,一边走到王天风旁边,一边说道:“你觉得我没有感情吗?你以为我冷血吗?我告诉你,从我回到这的那一天起,在我心里上海早已经不是家了,而是战场!我随时准备告别这个世界!但是我没想到,你把明台牵扯了进来!你应该知道,以他的脾气在军统里,根本就待不下去,就算他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一点,你比我看得更清楚!”
    明楼越说越激动,慢慢凑近王天风,平静的说道:“牺牲我一个还不够吗?你一定要他死吗?老子真想一刀一刀刮了你!”
    明楼往回走了几步,王天风终于轻轻开口说道:“对不起!”
    明楼转身:“这不是你的风格?”
    “破例一次!但不是为了你!”
    “我也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没空听你道歉!”
    “这个道歉,是为了你的忠诚!”
    明楼坐回座位上,喝了一口咖啡。
    王天风:“做了这个计划,你不后悔吗?”
    “跟你一样,我从不后悔!”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需要有人冲出一条血路!我知道你担心,死间计划,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成功还是失败!”
    “我们的计划,只要抓住时机,都有胜算,你到底怎么决定?”
    “想让日本人相信这个计划,就必须要有果断的牺牲精神!你的计划,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不值得考虑!”
    “那按你的计划,我拒绝合作!”
    “你没必要跟我合作,你能够自保就行了!我的计划,保护了谁,牺牲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军统和上海站都需要你,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你!你这颗钉子,必须一直楔下去!”
    明楼指着王天风,狠狠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你胡来!”
    王天风嘴角上扬:“你不是说我是疯子吗?我这回疯给你看看!”
    “你就不怕死间计划,是一个错误的假设吗?”
    “你怕了?”
    “你的赌注太大,你就不怕一输到底?”
    “赌注越大,赢面就越大!”
    明楼点点头,继续道:“那明格呢?你也想拿她当赌注吗?”
    王天风一听到这个名字,眯了眯眼睛:“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
    明楼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王天风,怒道:“王天风!”
    王天风淡淡道:“不过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楼使劲儿的蹙着眉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
    王天风点点头:“是我对不住这丫头。”
    明楼叹了口气:“王天风,抛开国家大义,民族危急,我以她大哥的身份问你一句,你,爱过她吗?”
    “我若不爱她,从一开始,我就会把她拉进我的计划里,根本不会顾及她是不是你妹妹,是不是共、产、党!”
    明楼被王天风的坦诚惊到了,很快又反应过来,道:“你既然爱她,就当是为了她,还不考虑一下我的计划吗?”
    “我说过了,你这颗钉子,必须一直楔下去!况且,她要是知道了你的计划,恐怕同样不会答应!”
    “可是我能把损失将到最低!那丫头现在,心里眼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舍得抛下她去死?”
    王天风盯着明楼的眼睛,坚定的说道:“跟第三战区的胜利想比,我和她的儿女情长根本就不值一提!”
    明楼见他冥顽不化,只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问道:“你想不想跟我赌一局?”
    “赌什么?”
    “你赢了,仍然按你的原计划实施,我赢了,指挥权归我!”
    王天风一直盯着明楼的眼睛,明楼也一直在看他,期待他的回话。
    王天风还未回答,阿诚就急忙推门而入:“大哥!明台和明格来了!”
    明楼:“谁叫他俩来的!”
    王天风:“谁叫他俩来的!”
    两人齐声问道,又对视一眼。
    或许,这是他们最默契的一次了吧。
    乡村俱乐部门口
    明格赶到的时候,明台也刚刚到。明格环顾周围,看见了两辆黑色轿车。
    明台:“来了!进去看看!”
    明格拉住明台,道:“你心里有个准备!”
    明台蹙眉:“什么意思?”
    “毒蜂和毒蛇,一个是前任军统上海站情报科科长,一个是现任军统上海站情报科科长!两人同在上海,能不会面?”
    明台轻轻眯眼:“你的意思是,大哥也在里面!”
    “上海的俱乐部多的是,毒蜂为什么偏偏来这家?这家俱乐部的生意一直都不好!有钱人更不会光顾!门外怎么会有两辆轿车?你不觉得可疑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进去瞧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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