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宁骑在马上,这一路马儿的颠簸着实让她的屁股不甚好受。回头看了看公主所在的轿子,虽不似宫中官轿的奢华却也十分大气,驾车的车夫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因此也不管这山路如何的难走都将轿子驾得稳稳,更何况轿中还有上好的狐裘软垫来减震若是在轿中坐着倒也舒服。
身为驸马的她倒是可以与公主同轿,只不过良子宁一想到周嗣音对着陌生男子的笑心里就像是藏了只松鼠将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塞在了胸口,憋闷得很。
良子宁蹙了蹙眉回过头,哼了口气,翻身下了马牵着马走了一阵。只不过这马儿四蹄扬起来的飞土倒是溅得她一双白靴子都范了黄,就是这月白双雁云烟氅都隐隐有了尘土味儿。良子宁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前襟复又翻身上马,坐在马鞍上侧身将自己的两只靴子都拍打的不见灰尘才勉强直起身子掏出帕子沾了水擦净了手,将手帕丢给跟从的小厮。又一言不发的架着马赶路。
周嗣音端坐在轿中对于良子宁一举一动早就了如指掌,不自觉的牵动了嘴角露出一丝莞尔。纤纤玉手拨开轿子的侧帘,檀口轻启“久林,还需多少时辰?”
“两个时辰!”良子宁耳朵竖的极尖,周嗣音撩开侧帘时的细微声响被她捕捉到后便微偏着头仔细的听着周嗣音要说些什么。
久林还没来得及答话良子宁就在前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周嗣音眼角含着一丝狡黠“驸马,为何远远离着妾身?”
良子宁冷冷哼了一口气,却也暗暗用力拽了拽缰绳。没成想将身下的马儿被拽的好生不乐意,嘶鸣一声便将良子宁摔下了马。良子宁黑着脸气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在鼓鼓跳动,躺在地上半撑着身子气抖的指着马“你!你!你……”半天也没个所以然,身边的护卫急忙扶起良子宁,拍打着良子宁身上的灰尘。
周嗣音此时也从轿中走了出来搀着良子宁嗔怪着良子宁的分心“驸马怎的这么不小心,竟然从马上摔下来?若是此事说出去可叫老将军的脸面何处安放?”
良子宁抿抿嘴,心里暗忖我爹巴不得我文不成武不就呢。
周嗣音看着执起良子宁被摔得擦破了的手掌,伤口中还藏着尘土鲜血尚未来得及渗出,心中憋闷的好像存了一口气,回过头颦着眉语气略显焦急。
“嬷嬷,将随从御医的药箱拿来。”容嬷嬷摆着手直摇头“公主啊,这可不妥。老奴知您儿个心疼驸马,可是毕竟您是千金之躯!天之骄子,如何亲自动手做这等子粗事儿?”
周嗣音看着良子宁的手中鲜血已经渗出,心中的憋闷之气更甚,不由得动了怒气。“本宫之事!何人议论!驸马乃本宫的丈夫,为自己的丈夫擦伤有何不可!莫要惹得本宫不快。”
容嬷嬷看了公主当真是动了怒气,只得领了命不敢当误寻了医药箱送了过来。
“公主,药箱领来了。”容嬷嬷将药箱打开端在周嗣音面前,周嗣音取了些许棉絮,沾了烈酒正欲给良子宁擦拭的手突然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犹豫的盯着良子宁,一双水眸中闪烁着心疼“些许有些疼,你且忍忍。”
良子宁被周嗣音这愜心的语气激得心头乱跳,咽了咽喉咙,左右躲闪着双眸不知应把目光安放在何处,只觉得再多看眼前这女子一眼都会沦陷万分“额…没…没事…没,嘶!”
沾有烈酒的棉絮将伤口里的灰尘带出,残留下来的酒精刺激的破损的嫩肉禁不住的跳动。良子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便觉得清清凉凉的气流划过掌心,一直吹进了自己的心里。
低下头看见周嗣音一手挽着耳边的碎发,一手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吹适着……
“好美……”喃喃自语中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惹得周嗣音耳后粉红。
“驸马,马车足够宽阔,不如随妾身上车吧。”良子宁不知周嗣音一双盈盈粉嫩的唇张张合合说了什么,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再回过神已经在马车中坐了下来,相坐无言却也幸好两个时辰后便到了闽城。闽城大小官员皆已经在城门口等候,看着公主的轿子停了下来驸马率先从车中下来,伸出手扶着周嗣音的手将她小心搀扶下车。周嗣音面不动色的下了车只是伸出的手仅仅是微微悬在良子宁的手上,并未触碰到。良子宁没忍住勾起了嘴角,反而大大方方的在长衫之下握住了周嗣音的手。
周嗣音惊甚,生怕碰疼了良子宁却不敢用力,狠狠白了一眼良子宁,摆着唇形“放!开!”
良子宁笑得更甚,凑到周嗣音耳后“执子之手~”
周嗣音浑身僵硬了一下,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却也不再挣扎,任由良子宁抓着……
周围的官员看着公主与驸马的互动不由得感叹,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可真好,京城传闻公主与驸马夜夜笙歌这看来当真有可能啊,毕竟新婚燕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