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思佩因着周嗣音担心她被心怀不轨之人所迫害从而将她隐秘藏了起来,现如今也算是尘埃落定,等到良子宁搀扶着周嗣音下了马车时便听见了这么一声亲昵热切地呼唤。
良思佩自小就被周嗣音口口言传良子宁的事迹,心中早早就对这个虽从未谋面却一直伴随着自己长大的阿爹有了深深地眷恋。
虽然后来阿爹变成了小阿娘,甚至有人说自己并非阿娘的亲生女儿。可是阿娘待自己始终如往常,良思佩也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
无论世事如何,她良思佩认得双亲只有眼前这两个从那车上相持而下的人。
良思佩也不顾得上身后的下人,一头撞进良子宁怀中,良子宁一阵愕然过后惊觉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七年前那个香香糯糯的小思佩!伸出手恍惚犹豫了一下覆盖在良思佩的小脑袋上。
“佩儿都长这么大了。”
“嗯!佩儿一直和阿娘等着阿爹呢!只是阿娘在家总是偷偷地哭……”
“佩儿!”周嗣音原本感喟他们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却又听见小佩儿的口无遮拦,嗔了一声后便叫良思佩悄悄地闭上了嘴。
良子宁心中咯噔,自是知道周嗣音这七年是如何的苦,可如今从多年未见的女儿口中得知仍旧难忍的泛着疼,牵着周嗣音的手也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良思佩古灵精怪,瞅着良子宁与周嗣音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像是控诉一般对着良子宁开口。
“阿爹!阿娘这些年在家总会有许多人拎着红盒子来!”
“红盒子?”
“对,还要带着一个丑丑巴巴的女人,不管有的没的都要在嘴角上方点一个痣!”
良子宁蓦地明白了良思佩说得红盒子是何意思,竟然是有人敢来这公主府提亲!面色有些发沉,拦住了想要制止良思佩的周嗣音。
“佩儿,你好好和爹爹说,都是哪些混账!”
良思佩眼睛往周嗣音的方向撇,瞧见自己娘亲也是面色不善,可是想着这么多年自己娘亲所受的委屈,最后地位不复当初竟然连那市井宵小之徒都敢来公主府闹一闹!不由得也愤慨道“就是那什么劳资的皇商家的无赖!几次三番来骚扰娘亲!最后还敲锣打鼓的来!娘亲说周国正是用钱之际,不能明着和他们撕破脸皮。没想到让他们更加没脸没皮!”
良子宁危险地眯了迷眼睛,身上的杀气不掩而发。
“子宁,不要冲动。”周嗣音拉住了良子宁,摇摇头,哪怕是她瞧不见也能感觉到良子宁此时周身的凌冽的杀气。
良子宁一把将周嗣音摁在了自己怀中,不顾她的惊呼贴在她耳畔,阴恻恻道“你是我的妻,谁敢欺你,我定要他命。”
周嗣音身子软在了良子宁怀中,情绪略略有些失落,垂下了眉眼。果然七年过去,眼前这个人也是有些变了…竟变得这般霸道,且不知她还变了什么……
唇间突然贴上了一片温热,周嗣音倏地红了脸,这混人!佩儿还在眼前呢!
“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如何、都是你一个人的子宁。七年,我定也不再是那良善之辈,那些欺你的,我一个也忍不了。更何况,现天下我良子宁是何人?是世人皆知以女子之身为将、以女子之身娶妻却皆缄默不吭,甚至为我篡写历史的独独一人!”
周嗣音倚在良子宁怀中,对于良子宁此时所说的也是认同。现如今天下虽然为三足鼎立之势,可良子宁这个名字在任一国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威严地位。她手中的军队可以给她放肆的资本,但凡她性子再桀骜些,那便是想要立谁为王,谁就是这天下唯一的王!
良思佩小手悄悄捂上了眼睛,露出一丝小缝,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揶揄,偷偷笑着。
良子宁蹲下了身子,拉开了良思佩半捂着眼睛的小手,将周嗣音的手交到了良思佩小小的手心里。
“帮爹爹守着娘亲,居心叵测的人可不允许要他们靠近哟。”
良思佩重重的点头,像是接到了什么重大的任务。
周国黄氏皇商被彻查出偷税、贩卖私盐、强杀妇女等种种罪名,由长公主驸马亲自操刀挥斩了整整与此案件有关的黄氏内戚外戚共三十四口。
民间拔此毒瘤皆是欢呼一片,也有人津津乐道说驸马爷其实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这黄氏皇商家的嫡子当初觊觎了长公主的美貌,三翻四次骚扰已经失了权势的长公主,却没想驸马爷回来得知此事怒不可遏。抄着刀就跑去了黄氏府邸,率众军抄家彻查!结果这一查果然是臭名昭著!
此事也由着民间编排了话本,广为流传……
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随着北狄送来的密件良子宁不得不重新披甲上阵,这一次周嗣音没有办法见着良子宁离去的背影……只有响彻天际的踏踏马蹄之声…
周嗣音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寒风撩起了身下的月白裙裳,凛冽的风吹扬起周嗣音寸寸青丝……在宽大衣袖下攥紧了双手。
七年前,我在此处失去你。
七年后,我求你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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