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殳意没再说话,她不怎么关心许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只要没有死掉就行。她不想因为家里出了人命耽误她工作进程,既然无事,她下午就准备去公司。
许槐在后半夜开始渐渐睡得安稳的,她不知道她在梦境里拽着的许舟云的手其实是林殳意的。等到她睁眼,窗户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了。
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才认清楚了这个现实。她现在,无家可归,这里是庭景,林殳意的地盘。
嗓子很干,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她刚想从床上起来,就被后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膜的伤口扯得龇牙咧嘴,失声低呼,才觉得叫都叫不出来。
嘴皮苍白且干燥起壳,她死咬着下唇,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去了浴室。
当真正看清楚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人后,许槐自己也被自己吓坏了。
真正的蓬头垢面,脸上没一点血色,她现在的状况,比先前还要糟糕。
她将头发全部束起,转过身,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她在下一刻抱着马桶干呕。
酥痒和疼痛并存的感觉,许槐觉得这像是后背上被放上了无数的毛毛虫,一想到那画面,她忍不住掉鸡皮疙瘩。可当真的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却是感到更恶心了。
那层膜下面就是鲜红的血肉,她像是被剥了皮一样。还仅仅只是吊带裙没有遮住的一块,被衣衫遮住的更多的地方,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她这边的动静不小,钱姨听见声音赶来,走进浴室看见的就是像是一只虾一样蜷缩在马桶边的她。
“许小姐,你还好吧?”她赶紧走到许槐身边,将虚弱到不行的女子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到外间,“哎哎哎,你现在这样很虚弱,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了啊!”她刚才拉着许槐的时候,感觉自己拉起来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么轻的体重,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一样。
许槐脑中有些晕眩,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时候,她对上钱姨关切又带着焦急的眼眸。
对别人的好意,她向来是感激的。“钱姨吗,谢谢,我还好,没事。”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指使别人做什么呢?她自己也不过是林殳意圈养的金丝雀而已,或者,连金丝雀都算不上。好歹,金丝雀也是被主人喜爱着,而她,是被林殳意记恨着。
她们,彼此怨恨。
钱姨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心点,别呛着,你昨晚发高烧啊,现在好点了吧?头还晕吗?”
许槐眼神一暗,钱姨的这话,让她彻底认清了现实,她还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许舟云,没有家人,没有从前,摆在她面前的,仍旧是她一直不想面对的现实。
喝了水,她终于觉得嗓子好受一点,张了张口,本想问问林殳意在哪里,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回了肚子里。“钱姨,谢谢。”
“哎,这有什么可谢的,你应该饿了吧,锅里一直温着糯米粥,我给你盛点,暖暖胃,等到林总回来,咱们再开饭?”钱姨边说边朝外面走去,说到这里像是想起来什么,在门口扭头对着许槐笑了笑,“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昨晚林总可是守了你一整晚呢!”
钱姨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还以为自己这话能让眼前的小情侣的关系变得好一点。可许槐,在听见这话后,愣住了。
林殳意,照顾了她一整晚?
这,怎么可能?
她像是不能接受那样,两眼放空。许槐想到了昨晚在梦境里一直拽着的那只手,还有,在她脸上轻抚的感觉。那样的温柔,怎么可能是属于林殳意?
就算有,林殳意怎么可能将这样的情绪花在她视为仇人的自己身上?
许槐从餐桌回到卧室,她手里拿着药丸,是刚才钱姨转交她的,昨晚吴雨来的时候开的西药。
“对了,许小姐,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洗澡,等身上的伤口好一点再说吧?不然很容易引起感染。”钱姨在她进门前告诫她。
许槐点头,她知道钱姨在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因为爱美讲干净忍受不了这样的邋遢。如果放在从前,她还是那个父母疼爱的小公主的话,肯定接受不了。只不过如今,身为囚牢中被人圈养的玩宠还有什么不能忍受?
她问了钱姨,得知家里的电话能随意使用,回到自己的房间,许槐给医院打了电话。
许槐觉得自己很不孝,在这种时候,许舟云身命垂危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却不能在许舟云跟前。
电话被接通了,值班护士告诉她,许舟云现在有专门的看护在照顾,这让许槐感到诧异。
“看护?”她不记得自己还有钱请了看护。
护士脾气很好,耐心解释道:“对啊,就在昨天呢,还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带来的。”
听护士这么一说,许槐更意外了,现在还有谁敢跟她有牵扯吗?抱着疑惑,许槐在接近六点钟的时候,等到了下班的林殳意。
她坐在床边,没出去,听见外面传来钱姨的声音,还有林殳意淡淡显得冷漠的应答,许槐拽紧了膝头的裙摆,淡粉色的裙子,被她捏出了好些皱褶。
林殳意今天心情不怎么好,这个日子,对她来说有些特殊。她坐在沙发上,瞥眼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钱姨注意到她的目光,赶紧替许槐解释:“许小姐才醒来不久,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可能还在休息,不知道林总已经回来了。”
林殳意收回目光,没在说话,打开电视,她也没看究竟电视里是在播出些什么,只是觉得这时候需要一点点声音来转移自己注意。
钱姨见她就这么坐着不动了,站在原地搓了搓手,“那个,林总,现在开饭吗?”
林殳意坐着没动,“不吃了。”然后,她又看了左边的房门,“以后你不用叫她许小姐,她跟你一样,是来做事的,不是来享受的。”
“咔哒”一声,左边房门开了,许槐站在门口,显然是听见林殳意的话,“钱姨,她说得没错,我也只是帮佣。”
一声轻笑截住了钱姨现在想要说出口的话,林殳意转头,眼里带着嘲讽,“说你是帮佣都抬举了你!”
许槐握紧了拳头,她以为自己会觉得委屈会想哭,可最后眼里干干的,她只是默默走到钱姨跟前,“钱姨,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两个人之间的行为,让一旁的钱姨完全看不懂了。她以为林殳意为难许槐只是一时生气,可眼下,她究竟要说什么?
“许小姐,我……”
“过来,给我揉肩!”
林殳意看着她的高傲和倔强,想要攀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熬了夜……直接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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