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由面露微笑,一个七品小吏的女儿居然也知道自己这里有荼芜香?她命身边一个小丫头将香取了过来。
林夕命小丫头将绣屏抬至离香炉差不多一米远的距离,将香焚起,霎时满室生香。林夕拿了团扇对着屏风轻轻挥去,只是数下,OK,见证奇迹的时刻来到了!
只见那空洞的花芯位置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条条花蕊,或横或斜,或疏或密,缓缓伸展,居然宛若牡丹初绽,伴着满室馨香,已经令人觉得那就是一朵朵牡丹在徐徐展蕊,实在令人赞叹!
饶是长公主经多见广,也不由啧啧称奇,喃喃自语:“这……这是……莫非是我眼花?这……这牡丹……”
而屋子里的那些丫鬟仆妇早就惊诧不已了,一个个嘴巴张得都快能塞进鸡蛋了,她们一定是眼花了,居然有幸能看见空心牡丹在眼前绽放!这屏风难道成精了不成?
林夕一颗提着的心瞬间放下,成功了!
她倒是想在家里就实验一下,确保稳妥,可是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她再有钱,也弄不到皇室专属的荼芜香,就只得赌一把了,幸好原主的记忆还是很靠谱的!
望着一屋子被震惊到的人,林夕再次下拜:“公主,这是双面三异绣中早就失传的绝学——盈香吐蕊。小女愿将此绝技献于公主,只恳请公主一事!”
第17章 第一个试炼任务16
长公主哂笑,果然还是有所图。
她的头略微昂起,皇家公主凛然的气势便流露出来,眼神冷冷掠过林夕,淡然道:“说!”
林夕再次垂头躬身行礼:“兹事体大,小女斗胆,请公主屏退左右。”
“哦?”长公主双眉微蹙,略感不耐,不过是个小吏之女,能有什么大事?看着少女凝重的双眸,她还是依言对着屋子里的人道:“你们且退下吧。”
“是!”
几个仆妇鱼贯而出,长公主则静静看着林夕,一语不发。
林夕微微一笑,却是面含苦涩:“公主一定知晓小女与永宁侯府世子定下亲事,不日将完婚。小女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令不得宠的女儿,如何能高攀得上侯府世子?”
林夕将情况跟公主简单扼要说了,公主沉思良久,说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姑娘,你所言即便为实,本宫虽贵为一国公主,却也不好无缘无故就插手永宁侯府的私事,这门亲事,本宫是无法帮你推掉了。”
林夕一笑,她就知道!
林夕脸上没有任何被拒绝的沮丧,反而又说道:“家务事,公主自是不便插手,可若是事关一国储君呢?”
“大胆,谁准你妄议朝政!”长公主登时满面怒色,山雨欲来!
林夕依旧是一脸平淡:“公主可曾想过,木世子的……那个……”她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古代的公主说出好基友或者是姘头之类的话,只得含糊带过:“那个人需要身份高贵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手握重兵的永宁侯府偃旗息鼓,不敢声张,只能求娶一个身份低微却又不能太过随意的小吏之女来掩饰,侯府甚至已经跟我父亲的那个妾室说好,小女一入侯府,便与娘家永无往来,死生不论!”
不谈彩礼,不说八字,男方门第如此之高,女方门第如此之低,而更奇怪的是侯府对女方的要求,人还未曾进门,居然已经说什么死生不论?摆明就是没准备要新娘活着回娘家!
幽悦公主的脸色蓦地难看起来,她已经相信了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话!
空穴不来风,看来那个传言恐怕是真的了。
太子,木世子,哼!
怪不得几乎从无来往的连家频频来公主府,还投己所好,弄到了牡丹双面绣!
想来,定是皇兄如今对三皇子的偏爱令空有太子之名却无太子之权的那个人如坐针毡了吧?
林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女只是闺阁女子,可也知道公主虽为女子,却胸怀天下,公主大义,必不忍见我大邺河山落入这样一个人的手中吧!”
这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长公主面上没有一点喜色,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夕,一言不发。
林夕只好一直跪着,也是一言不发,颇有点孤臣死谏的感觉,屋子里一时间针落可闻。
尼玛,膝盖要碎了,为毛一定要跪呢?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就在林夕几乎以为自己要跪到海枯石烂、跪成化石的时候,长公主终于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宫倒是小瞧了你这小小的闺阁女子了。你知不知道,倘若你所言有误,唯死一途,而若你所言非虚,知晓了皇家密辛,你最好的结局就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林夕面现悲戚,是啊,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不论对错,像她这般的小人物,永远都是被牺牲掉的炮灰!
她哀婉一笑,双眸垂泪:“公主觉得小女若是就这般进了侯府,还能有活路吗?不过是给侯府留个后代,然后去母留子。与其那般死的不明不白,小女宁愿将一切和盘托出,就算世人不知,起码公主会知晓,小女于大邺,是尽了一点点微薄之力的!就算是死,也是小女自己选择的而非是糊里糊涂枉送性命。”
林夕抬头直视着长公主,苍白的脸上有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倔强不屈:“人固有一死,小女愿死在高洁之人的手中,而非是那腌臜龌龊之流,免得脏了小女的轮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