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又面面相觑，严孔一苦笑说：“即使我们想对他做什么，也做不了的。”
“就算我二人将他头颅斩下、妖心摘了，他也不过暂时恢复不了人身，”孟衍礼也一脸无奈，“我们不过是暂时让他不再作恶，杀不了他的。”
“这妖因为红玉走火入魔，我们之后会把他送回章莪山里，让他在山里清修到放下执念，”严孔一又道，“陆小姐帮我二人捉住此妖，也是做善事啊。让红玉姑娘的魂魄不再被此妖禁锢，她方可投胎转世。”
陆知婉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如若只是让他不再……不再做此坏事，应该也是救他吧？
二人备了酒与糕点，把仙水倒入酒中。这仙水无色无味，入酒即溶，不会被他察觉。二人请陆知婉送入房中，一定要亲眼见他喝下。
“最好陆小姐亲自斟酒给他。”孟衍礼眼底藏着一丝疑虑。
“陆小姐放心，寻常人喝这仙水只会觉得入口比往常饮水微凉，只是怎么让此妖喝下……许是要难为陆小姐了，”严孔一看上去却十分放心，“此仙水药效入寻常妖物经脉只消一炷香时间，但若是此妖，或许要两个钟头。”
陆知婉抿紧了唇，猜想到这二人指的是什么，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她端着木制的托盘，墨绿色的锦缎旗袍从她的腰处往下垂着，她走路的姿态小时候被母亲刻意培养过，也有浅浅学过新派的足尖舞，走起来从足跟碾到足尖，肩膀直直地挺着，缓慢而柔软。
而此回，短短的几步路，从身后看，却也带了弱柳扶风摇摇欲坠的味道。
她的脸上带着伤恸的表情，这表情很不合她，可总也收不回去了。
泪水泛满了她的眼眶，陆知婉抬起手，用袖子把那些不争气的水珠子拭去。
她敲响了傅辞修房间的门。
“没锁门。”里面传来这样一声。
陆知婉敛了神色，换上寻常的面貌，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说：“你一回家就躲房间里，让我也没了吃饭的意思。”
“所以，婉婉想跟我对饮？”傅辞修瞥了瞥托盘里的东西。
“这是我阿爸私藏的黄酒，”陆知婉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在发抖，“我偷了来请你喝。”
“这么好的酒，我一人喝不是可惜了？”傅辞修声音拖着长音，显得十分懒散。
“我又不爱喝酒，”陆知婉把手背在背后，心下紧张得不行，“你喝酒，我吃青团和绿豆糕。”
“不好，我也不爱喝酒，”傅辞修说着拿了一块绿豆糕，“这个不那么甜，我也喜欢的。”
陆知婉见他不上套，心里也急了，她坐在他另一侧，斟了一杯酒，“好歹喝一点……”
傅辞修听她说完这一句，打量那酒了会儿，抬眼看她。
他的眼睛里藏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她怕被他识破，双手背在身后，不停颤抖。
“也行，不过要婉婉嘴对嘴喂我。”他唇角一扯，摊开手躺在扶椅上，摆明了要耍无赖——
那个那个，小天使今天的珠珠（眼神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