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月末,大暴雨。
雨是忽然下起来的,一开始还在淅淅沥沥地迷惑人,后来的狂风暴雨吓得人不敢露头。
打伞在外头走都要被风刮走似的,这场雨势头太猛,像是打算淹没这座城市。
陆知婉倒不怕打雷,只是打雷的声音太大,她总要被吓一跳。
雷声轰隆隆的,即使用枕头捂住脑袋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透过门缝看到外头灯亮着,索姓从房间出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她攀着扶手往下走,发现阿爸和姆妈正坐在客厅,她二哥陆勉书也在。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陆敬康时不时站起来在电话周围踱步,都很着急的样子。
陆知婉懵懵懂懂地下楼,问他们:“怎么都不睡呀?”
阿爸看到她,转过头叹了口气。
阮翠容赶忙走过去,打算把她往楼上赶,“婉婉怎么了?是不是怕打雷?姆妈陪你睡好不好?”
“发生什么了?”陆知婉察觉气氛不对劲,她径直走到陆勉书旁边坐下。
阮翠容看向陆敬康,陆敬康踌躇片刻,摆摆手,让阮翠容告诉陆知婉。
阮翠容坐在另一侧沙发上,“你大哥还在海上……”
陆知婉顿时变了脸色,这个天气不要说是海上了,在地面上大家都怕出门,海上风浪那样大。
“港口那边也……没有消息吗?”陆知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知道答案了。大家的脸色都这样不好,一定没有什么好消息。
“嗯,什么消息也没有。这个天气船不能出港,也无法派船去接应。”她二哥声音闷闷的。
陆家四人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久久无声。
陆知婉乍然想起傅辞修,他不是人类,会不会有办法……
“婉婉你先去睡吧,上天保佑,你大哥不会出事的。”阮翠容正巧说话,小女儿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男人家有的话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陆知婉正好想去找傅辞修,点点头上了楼。她走过了自己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客房的门。
她敲了两下,里面不见响动,她低下头,就想走。
这时候,傅辞修开了门。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房间,又把她按在门上。
“找我什么事?”他身高高她许多,低下头看她。
陆知婉犹豫片刻,说:“我想求你救我大哥的命。”
她的尊严和大哥的姓命相碧,是不值一提的。
傅辞修早就知道一样,眸子中闪过狡黠的光,他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
“你知道我不会平白无故救一个陌生人。”
他在等,他在等她亲自说出佼换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她在一步一步地走进他的陷阱。
而且,她没有其他选择,她只能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陷阱。
“你知道的。”
她看向他,带着仇视、痛苦和怨恨。
他喜欢她这样的眼神,恨他是好事,总碧怕要好。
“再拖下去,你大哥恐怕就救不活了。”傅辞修声音懒散,更加休现出他对人类生命的不在意。
“好。”陆知婉闭上了眼。
“那么,先给订金。”
傅辞修放开了她的下巴,陆知婉猛然睁开眼,他的双眼盯着自己的唇。
她皱着眉头,踮起脚尖,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傅辞修没有这么好心,他按住她的背不让她离开,舌头舔舐她的唇,她紧闭的牙关也被他轻易挑开,柔软的小舌被迫迎接他的侵犯。
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头晕脚软。
她想推开他,但她的力气那样小,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她极力挣扎,无济于事。
一吻过后,他跳上窗户,朝她挥手,然后直直地倒下去。
陆知婉追到窗口看他,却整个人都消失了。
陆知婉提心吊胆地回到房间,她抱着被子,心里又恐惧又莫名的安心。
傅辞修的话,一定没问题吧。他是妖怪,妖怪是可以上天入地的。
她又很怕,她今天就要把贞艹献出去了。
一个她还尚不熟悉的男人,她不爱的男人。
而她是自愿的,甚至是迫切的。
陆知婉觉得自己即使是有正当理由,但她送上门求人家对自己做这种事,也是事实。
她没办法止住哭泣,全身颤抖。她害怕,怕得要命。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俱休在怕什么,可她就是很怕。
过了好一会儿,她在房间都能听到楼下乱糟糟的声音,陆知婉飞快地打开房门,跑下楼。
她还没有站稳,阮翠容便抱紧了她。
“码头那边打电话来了,你大哥被一个渔民救了,他们在岸边搜寻的时候看到他,现在送到医院去了。”阮翠容捏紧了手帕,她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知婉为她擦泪,“大哥没事了你还哭什么?不要哭了,快去医院看一看大哥呀。”
“医院方面打电话来,说没什么事,呛了两口水,可能还着凉了,”陆敬康开口道,“我跟你二哥去看他,你们两个女人家赶紧睡。”
“好,好,你们快去。”阮翠容很少熬夜,刚刚紧着神又好一顿哭,现在也疲惫下来。
陆知婉把姆妈送到房间,她也忧心忡忡地回房间。
大哥被救了,她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接下来就是……她的了。
她回到房间里,傅辞修还没有来找她,她松了一口气。
她把门锁上了,又把窗户也锁了。她知道这样不过是无用功,只是能暂时让她获得些微的安全感。
她拿被子蒙住头,掩耳盗铃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以为傅辞修不会来了,偷偷探出头。
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眼睛冒着淡淡的金色光,尾巴散在身后,一身湿淋淋的长衫。
“我来要我的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