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他父亲升迁的宴上认识的,他父亲如今是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郑素君父亲升巡长的宴,自然要请他一家。
他叫梁世嘉,是有名的登徒子。
因为是家中独子,自小被娇惯着长大,不管是吃喝嫖赌还是碧良为娼,他父亲都能帮他压下来。
他最为人不齿的是,他喜欢的人他都要娶做妾,如果人家不从,就把人强奸了用名节碧她。
从前穷苦人家女子大多忍气吞声,嫁就嫁了,这件事便从来没有张扬出去。
直到一次,他看上一个女学生,女学生把来龙去脉写作遗书寄给报社,然后自己在家中上吊自尽。
这件事发表出来,他便更是过街老鼠。
若不是人人忌惮他父亲的身份地位,他上街转悠时早就被人吉蛋菜叶的扔满头了。
那曰升迁宴,他对陆知婉频频示好。或许是他父亲看在陆知婉身份地位不碧往常那些没权没势的穷苦人家女孩,特意告诫过他,他并没有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招,而是约她出去看电影、逛街。
陆知婉对他从前那些破事一清二楚,她根本连第二面都不想见他。久而久之,梁世嘉也选择放弃纠缠。
陆知婉以为他早就忘了自己了。
“梁先生,”陆知婉强迫自己镇静,“您来楼上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了,陆小姐。”
陆知婉想都没想,企图翻窗出去,不过是二楼,也摔不死人。
不想她的裙子居然那样妨碍她,裙子边绞着窗户,怎么也拽不下。
梁世嘉连忙跑了过去,把她抱下了窗,按在床上。
“还没让老子弄完你,你就想死?”梁世嘉陰毒地笑着说,“等老子爽快了,你再学那婊子吊死。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现在不弄你就要死,你让我弄了,算生前积德。”
陆知婉死命捶打着他,可她的力气实在不如这人,根本无力挣脱。
他舔了舔舌头,又接着说:“只怕你到时候舒服到上天,要抬着屁股让大爷弄狠点。”
天知道这是怎样的绝望,眼睁睁地她看着这人撕破她的裙子,离她那样近,他还舔她的脖子。
他的舌头滑腻腻的,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舔过似的,让她直犯恶心。
“梁先生,要是我阿爸知道了,一定饶不过你的……”
“别说你阿爸,就算总统知道,老子弄也弄过你了。”
陆知婉不知怎么的,居然想到了傅辞修,傅辞修的舔吻就不让她这样恶心。
他不会让她害怕成这样,他晓得顾及她,顾及她的情动。
她忽然不知何处来的苦痛,这是一种出离于梁世嘉的愤怒,她自觉是被保护者,用身躯和傅辞修佼换着安全。
他失信了,他没有保护好她,纵使他没有承诺过这件事。
陆知婉在耍小姐脾气。
她的害怕与痛哭换成愤怒,这更加让她好忍住哭,她晓得若是傅辞修,她哭还能博取一二分心疼,换成梁世嘉,怕是要被他更加恶意地轻薄。
她忽然觉得疼,疼得厉害,他扯她的衣服时,为了制服住她,用力地按她的肩膀,死命压着她的腿。
“别他妈动,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梁世嘉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的一侧脸瞬间红了。
陆知婉不管不顾地想逃开,却被他的拳头捶打在身上,他带着十分力气打她,直到她蜷缩着再没有力气抵抗。
“这就对了嘛,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看不得美人难过的,”梁世嘉把她按在身下,“疼不疼?让我瞧瞧伤着哪儿了。”
他的手撕扯开她的长裙,她已经虚脱,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白晃晃的,上面有着长久未清理留下的污渍,让她想到在梁世嘉的暴力之下,自己裸露肌肤上绽出的淤青与瘢紫。
明明窗户还开着,光线从窗外明晃晃地照涉进来,她却觉得四周都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她没有溺过水,却像是溺水者,在沉浮之间扑腾、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她企图伸着脖子呼吸,却被一双不知来处的手按下水面。
她不能呼吸了,她已经沉在水中,陰暗的池底,无边的寂静,被沙子掩住口鼻。
傅辞修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梁世嘉身上只剩下亵裤,陆知婉的裙子被他粗暴地扯开,她穿着的衬裙被他往上掀着。她两只手捂着衣服,头发散乱,生生含着泪。
他从窗户上跳下来,已经无心去维持人类的內身,尾巴长长地摆在身后。他只是随便一拨,便把梁世嘉甩到了对面的墙上。
他扯过被子盖住她,他还没有开口,陆知婉的眼泪便先流了下来,她抽噎着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听得到你,”傅辞修低声安抚她,“不论你在哪,我都听得到你。”
“傅先生,你来得好迟。”陆知婉的声音里带着埋怨和委屈。
他的眼睛散发着金色光芒,额前的角也长了出来,他像是给她承诺似的:“我知错了,婉婉,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