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傅辞修冷眼看他。
“我只是话赶话到这儿了，没有其他意思的……都是梁世嘉，是他做的！傅先生你亲眼见着的，怎么会有错？”唐纪清见或许有缓和的机会，赶紧把自己撇干净。
反正的确是梁世嘉自己干的事儿，与他唐纪清何干。
傅辞修听他狡辩，怒意更甚了。若说梁世嘉是又蠢又坏，那么唐纪清就是又恶毒又坏，后者更不能留。
他的手掐上唐纪清的脖子，唐纪清的脸瞬间红了。
“傅先生，你做什么，你，你要掐死我了。”唐纪清的脸憋成猪肝色。
“我如果在这里掐死你，又如何？”傅辞修问他。
“我跟我家仆人说好了，如果我今天不着家，他们就会把照片寄给报社，”唐纪清端起架子说，“到时候婉婉和梁世嘉进到同一间房间的照片整个城里都要晓得了。”
傅辞修迟疑了，他看向陆知婉。
“唐先生，”陆知婉忽然开腔，声音低低的，“你滚吧，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婉婉，不是，你晓得我这人对你的感情，那照片不过是我想多看你一眼，谁知道后面还拍到了梁世嘉……”他死死咬着是误会，他知道如果承认了反而更糟。
“那些照片和底片，麻烦你回去之后寄到陆府，”她红了眼眶，声音提高了几个度，“要是你再有诈，傅先生真的会杀了你。”
陆知婉忽然开腔，并不是因为生气。
气早就生够了，已经没有力气再生，她是怕傅辞修真的在她房间里杀了唐纪清。
她怕自己的照片传遍整个城，父亲和母亲都要为难，更怕梁世嘉趁着这事威胁她给他做姨太太。
再一个，他父亲是军政府的人。军政府虽然没有法国人难缠，但若是得罪了，也难办。
要是一家子去审，一定会上报，事情这样难堪，也不知要被人怎么编排。上海的百货商场那样多，虽然暂时陆家一家独大，但其余几个也不弱。两个哥哥平时都不敢懈怠，更别说去军政府受审了，山中无老虎，其他的商场一下子都会冒头出来。
唐纪清怎么说也不值得她家里受这些。
傅辞修再生气还是尊重她的意见，他死死盯着唐纪清片刻，放开了唐纪清。
“刚才婉婉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唐纪清一被傅辞修放开，直接跌坐在地上，两条腿直打抖，嘴上倒是哽，“得我先安全回到家中。”
唐纪清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走出陆府，还要看傅辞修的意思。他又补上一句，“如果婉婉和别人进一个屋的照片传遍大街小巷，傅先生你再娶她，别人会怎么看？”
他凭自己的念头想，没有男人被绿了还能气定神闲地娶。就算不是真的戴了绿帽子，旁人都觉得这人戴了绿帽子，便也就是绿了。X y ushu5点c：o“M
“你哪来的资格叫婉婉？”傅辞修气场冷然，倒不在意他说的后者。
唐纪清劝慰的话哽在喉咙里，半晌才说，“傅先生，陆小姐，我可不可以走了？”
“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我第一个拧断你的脖子。”傅辞修最后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你们不要动手脚，让我安全回家，我过几曰就寄。”唐纪清说着，昂首阔步地走出她的房间。
房间随着唐纪清关门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安静，窗玻璃懒散地把陽光透进来，陆知婉疲惫极了，无婧打采地躺在床上。
傅辞修贴近她，她像一只吸了水的棉，沉甸甸、软趴趴地倒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吻她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