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点了个头。
李砚堂又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在我的住处,行李箱里我留了五十万给你,一定请你笑纳。”
沈黎皱了皱眉,说:“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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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鸿昌陪着他的小情人在某个寺庙里吃斋,好端端的,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打碎了一个杯子,全无防备因此他惊了一下,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坐立不安,走到佛堂外头打李砚堂电话,始终都没有人接,手机没有全球定位,他没法找他。
院子里有个和尚扫地,见他失魂落魄站着,突然对他说了句:“施主大喜。”
陆鸿昌恼了,这是什么和尚净添乱,他一拂袖便开车走了,忘记了里头还有他那小情人。
他开车直接去了李砚堂的父母家,路上好几个小时,到时已经半夜了。他在车里睡了半夜,早上醒了,正好见李家二老一块儿锻炼,连忙下车打招呼。
二老很冷淡,几乎可以说是冷若冰霜。李砚堂跟父母出柜的时候是指名道姓说的他陆鸿昌,陆鸿昌却不知道这事,因此碰了钉子,话没说两句就被二老逐出来了。
他只好把带来的一包现金从院墙空隙丢进了院子里,那是一点心意。
回来的时候他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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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最终还是没有按李砚堂所说的做,她请了自己导师的好友,也就是实验室的另一位负责人来一起完成这个手术,因为风险太大,没有一定资历和业务水平的她绝不放心,这名医生是主治医生,有三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在一家著名的私立医学院担任外科主任。
李砚堂以女xing的身份入住这家产科医院,术前准备有很多地方是沈黎这个对生产毫无经验的大姑娘意料不到的,比如主刀问是否准备输血,沈黎回答麻醉医师已经备好,导师问那血小板呢,沈黎答不上来。
手术开始时非常顺利,打开李砚堂的腹腔之后,暴露大网膜,蜿蜒扭曲的血管密密麻麻分布在黄色的脂肪上,包裹着里头的胎盘。在过去的三十几周里,这些血管供养了胎儿,因此它们才变得畸形而粗壮曲张,触目惊心。
处理这些血管并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在剖开这层纸薄的大网膜之后。羊水瞬即涌出,混合着鲜红色的血yè,他们把胎儿捞了出来,看起来是个发育健康的孩子,但没有人因此欢呼,因为胎盘剥离随之而来的大出血才是致命的麻烦。
沈黎做的学术研究工作多过于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