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昌直接就把治疗知情同意书递到了李砚堂面前,他没工夫跟李砚堂费话,胸中翻江倒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任何jiāo谈,李砚堂很快就签了字。陆鸿昌立在床边仔仔细细看李举一惨白的小脸,心头肉揪痛,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又看了一眼李砚堂,才拿着单子离开。
李举一问李砚堂:“陆叔叔怎么好像要哭?”
李砚堂只亲吻他的头发,没有回答他。
陆鸿昌拿了李砚堂签字后的同意书,立刻便要求开始治疗,第一次抽血便要求抽一千毫升,他问过主治医生,一千毫升全血大概只能够分离出四百到五百的血浆,这点血浆或许够一次置换的量,但这个出血量,哪怕是身体健壮的chéng rén,也足以休克。
陆鸿昌签了字,执意要这样做,便没有人再阻拦他。
事后,面无人色的陆鸿昌在李举一的病房里补yè,大量失血后的虚弱使他不能行走,甚至不能好好安慰自己从天而降的病重的儿子,他只能靠在陪人床上,跟李砚堂断断续续说些只有他们之间才会听懂的话。
“……你最信任我,我何尝不是最信任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那么多人说他像我,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我做什么了没有?我一直信你……”
“你真做得出来,他是我亲生,你让他认我做干爹……你做得出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结过婚?”
李举一已经熟睡,李砚堂默默听陆鸿昌絮叨,从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快要万念俱灰了。他救不了李举一,只有陆鸿昌才能做到,这让他无力,心头一片荒凉。他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陆鸿昌放弃李举一,那是他的儿子,他荒废理想背井离乡赌上xing命生他育他爱他,八年来这已经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他的人生仅有一个李举一。
疲惫使得陆鸿昌边说边昏睡过去了,李砚堂替他盖好被子,又坐到李举一床边去,这时候他突然很渴望他叫自己一声爸爸,像每一天那样全心依赖亲密无间。
但李举一只是沉沉睡着,连句梦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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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陆鸿昌的秘书就赶到了医院,陆鸿昌睡了一晚,恢复了很多。他的秘书来时,李砚堂趴在李举一的床边,父子俩都还没有醒,陆鸿昌示意秘书出去走廊说话。
尽管面色不太好,陆鸿昌的精神头却很足,他三分得意七分喜悦,问秘书李举一是不是很像他。
秘书说:“像,第一次在公司楼下看见就觉得很像。”
陆鸿昌眯着眼睛笑:“不是像,他就是我的儿子!”
秘书惊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