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昌说:“妈,我总要给人家父母一个jiāo待。”
“那算什么父母!”陈润禾骂道,“有哪家的正经父母会教出这种不男不女的孩子!还是教书的!当年装的那样老实——”
陆鸿昌难以置信:“当年什么?您把人家父母怎么了?!”
陈润禾警觉的刹住了嘴,没有丝毫心虚,只愤恨的同他对视。
陆鸿昌此时才惊觉自己的愚蠢,他这半生走来,到底被隐瞒过多少事情,才能活得像个无知的傀儡。
他带着孩子便走,陈润禾死死拦在门口:“不许去!要走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陆鸿昌忍无可忍吼道:“您是不想我往后再踏进这个门了吗?!”
他将她推给了保姆,带着李举一头也不回的走了。
市区到乡下一个小时的车程,父子俩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司机开着车,往后视镜里看这对父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一个失魂落魄,一个焦急忧愁,同样疲惫的脸色提示着他们可能整夜未眠。
素来不和的两个人,这个时候倒是目标一致了。
“文昌的老房子找仔细了吗?”李举一搓着脸问。
陆鸿昌嗯了一声,顿了顿,问:“文昌之前,你们还有别的落脚点吗?”
“市区内没有了,我记事起我们一直住在x市,他在x市的高中任职,学校有分配的免费宿舍,没有产权。”
安静了片刻,陆鸿昌问:“那个箱子里还有什么?”
李举一冷着脸看窗外:“自己去看。”
“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你懂什么叫尊重吗?!这是他的隐私!”
陆鸿昌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没有说话。
李举一伤心的说:“现在你知道了,你很得意吧?他不知道多喜欢你,别看平时他对你不亲热,他都不让我说你一句坏话,我一说他就要生气。”
陆鸿昌闭目靠在椅背上,心头都要滴血,他又何尝不是受着折磨,一想到他独自背井离乡去生下他的孩子,想到他多年来密不透风的爱恋,想到他在法庭上久久的沉默,这沉重的负罪感简直要把他bi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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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村庄没有什么人声,院门没有锁,屋子里却没有人,李举一匆匆往田埂上跑。
秋季的地头整整齐齐种满了庄稼,他在高低错落的田埂间跑了一阵,一头扎进了一处高大的旱芋丛中,那旱芋叶柄长到一人高,叶子硕大无比,陆鸿昌听见了人声,在它跟前刹住了脚步。
李家二老正在芋田后面的空地上间萝卜苗,没料孙子这时回来,李母连忙吩咐老伴:“快去镇上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