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这长短腿下田是不行的,拼将来只有读书这一条路,这几年也读得不错,已经有了秀才资格,先生都说他文章四平八稳,比同侪优秀,可以更上层楼,但想起去省城考试得花路费、住宿费,一路吃喝,加上省城什么都贵,至少也得五两银子,姊姊为了他,一个月只休息一天,每天都在工作,这才能供他在勤智书院读书,他实在没脸再让姊姊想办法,可是不考功名,读书又有什么用,没想到老天对他们白家还真不薄。
白苏鄞十五岁的脸上既高兴又羞惭,“我是男子,本应该是我来照顾母亲跟姊姊,可今日却相反,都是我拖累了姊姊……”
白苏芳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后脑杓,“说什么呢,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就是。”柳氏也很高兴,“鄞哥儿,你可得好好考试,你姊姊这好运气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你要把握机会。”
白苏鄞点点头,书院其他同侪家境都不错,落榜了一次,再考就是,可他不是,那十两银子跟那袋金珠子用完,他就再也没办法考试了,他得在这之前金榜题名。
“苏鄞,姊姊跟你说,你可要听进心里,你上场考试,不是为了娘跟我,是为了你自己,替自己争一口气。”
“我懂的。”
“鄞哥儿,你可得考出个前程来。”柳氏一脸企盼,“等你考上了进士,说不定你爹就会派人把我们接回去。”
白苏芳是穿越人,自然对那个相处了半年多的爹有印象,不是坏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一个典型的暴发户,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可惜是个丫头”,白苏芳就怒了,身为女子有什么好可惜的,女子可顶半边天呢,可惜个屁。
然后白二老爷完全就像他给她的印象一样,对这个女儿很淡薄,不讨厌,但也不喜欢,感觉来柳氏住的宅子也只是因为他要在梅花府办事情,住这里比住客栈舒服,虽然是父女,但两边都没什么感情,白二老爷回京后,白苏芳一次也没问起,她见过爹,可没好感,但白苏鄞却没见过白二老爷,小时候他总会问“爹爹在哪”,“爹爹是不是不喜欢鄞哥儿,娘,怎么柱子有爹,我没有,我要爹爹”。
柳氏什么都好,就是对白二老爷死心塌地这点不好。
白苏芳知道,柳氏还是爱着那个白二老爷的。
她会抱着儿子,跟他说爹是怎么样的人,写字多好看,谈生意多厉害,白家可大了,好几个院落呢,人也多,鄞哥儿若是回去,就有一堆兄弟姊妹,然后还有祖父祖母,他们见到鄞哥儿,肯定会喜欢的,鄞哥儿若见到人,可要乖乖喊人才好。
鄞哥儿就会吵着要回去,柳氏就会说快啦快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