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我说的心眼儿指的就是你的机灵劲。”霍飞按照童玥的建议,完成了初步的拆卸,他抹了把汗,“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等会儿组装的时候,你帮我递工具好吗?”
童玥仰头看霍飞,瞧见他把手套上的污渍抹得满脑门都是。
她又想笑又心生怜爱,踮起脚尖摁住他的肩膀:“傻大个,蹲下,我给你擦擦脸。”
霍飞极为配合,乖乖蹲低了任她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又一把。
好半天,他才觉出异常:“小玥,我怎么觉得有点yǎng?到底在抹什么呀?”
童玥大笑不止,笑声爽朗而有穿透力。她牵起霍飞的手,拉他进屋照镜子:“看看,帅不帅?”
镜子里的男人,额头上黑乎乎一片,左脸颊和右脸颊各画着三条粗粗的黑线,尽管有胡茬遮挡也非常醒目。
霍飞夸张地大叫一声:“啊!”而后瘫倒在了童玥床前的羊毛毡地垫上,“救命!我对润滑脂过敏……”
“怕什么?娇气包,”童玥忍俊不禁,“我擦干净不就完了吗?”
霍飞可怜巴巴地挤出两滴眼泪:“来不及了。不信你数着时间,三分钟后我的脸会肿得像个猪头。”
童玥见他一本正经,笑容凝滞在了脸上。她直冒冷汗,赶忙返身找来一包湿巾。
谁知她刚站稳,霍飞已将她牢牢圈入怀中。
“想耍花样?没那么容易!”
“你——”童玥这才明白过味来,“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干嘛?”
“不干什么。”霍飞深深嗅着她身上迷人的气息,“真香!让我好好闻闻你。”
童玥穿的是工作服,除了消duyè味,并无另外的气味。
她拽一下霍飞的耳朵:“你不是最怕上医院看医生吗?怎么现在反倒不怕消du水味了?”
“少蒙我。”霍飞闻到的明明是幽幽甜香,“什么消du水,你悄悄喷香水也不告诉我。”
“香水?我从来不用。”童玥回忆起一位同学的症状,不由得怀疑霍飞既有鼻炎又出现了幻嗅的症状,她触触霍飞前额,再试试他脖子颈动脉处的体温,“你好像有点发烧……”
霍飞腾地跳起来:“我清醒得很,怎么可能闻错?”
他疾走几步,冲到门口将门反锁,转回来一把抱住童玥,动作激烈情绪更激动。
“霍霍?”童玥不知所措,任由他搂着一动不动。
“你给我画了个大猫脸,总得补偿我吧?”霍飞躬了身,鼻尖蹭蹭童玥的鼻尖,“好啦,现在你和我是同类了,我们‘同流合污’吧!”
童玥扳过他的脸:“谁怕谁?”她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很快把自己也变成了大花猫。
“高奇练毛笔字用的墨汁味道太冲。”霍飞忽然说,“下回再去县城,给他换个牌子。”
“鼻子真灵!”童玥恍然大悟,“你一开始就猜出是墨汁不是润滑脂了?”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当作毛巾擦脸,边擦嘴里还嘀咕:“论起演技,你强过我一百倍。”
霍飞伫立原地,随童玥怎么折腾他都不反驳半个字。
终于,她的脸越擦越花。本来墨汁就属于速干型,只用毛衫干擦根本去不掉,而且还会把皮肤擦得生疼。
“不要紧,水能洗掉。”
霍飞连哄带劝地将童玥拉到了厨房,迎面瞅见脑袋挨得很近的陈汐和江帆远——这二位正围着水池洗手呢。
童玥突然不着急了。
她后退两步,霍飞也随她一起退到院子里。
他俩顶着简陋版的铜锤花脸,沐浴着徐徐回暖的春风,目光一会儿落在晾衣绳悬挂的白被单,一会儿又飘向蓝如水晶的天空。
“霍霍,有你真好。”童玥悄悄说。
霍飞没说话,只回她一个吻。吻,不轻不重,悠然自在地落到童玥的耳垂上。
啵——清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