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江河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遛跶,这会儿腿酸脚疼,便也不再强撑,进厨房找水喝。
“没有公德心,一个人霸占一壶茶,还对着嘴喝?”
霍清源原本守在桌旁,悠闲自得地捧着茶壶咂摸滋味,却被童江河一声断喝吓得够呛,不仅茶壶掉落桌上,壶盖也摔向地面。
幸好童江河反应迅捷,抬脚垫了一下,壶盖经脚面的缓冲滚落在地,得以完好无损。他把壶盖递还给霍清源,却遭到嫌弃:“沾了土,你把它拿到水龙头那儿洗干净再给我。”
“你不要我扔了啊!”
童江河随手一掷,壶盖准确地落入墙角的垃圾篓。
“江河!”霍清源一时百感jiāo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入戏太深,我也没办法。”童江河重新找了个陶瓷碗,自取茶叶和开水,“这是陈年的雪水吗?看着挺清澈。”
无人回答。
童玥专注于包饺子,霍飞起火烧热平底锅煎饺子,霍清源躲开老远去角落小板凳上品茶。
童江河自说自话,成了自讨没趣。他倒也不恼火,又拿了把汤匙慢慢撇去茶水表面的浮沫,小口啜饮起来。饮茶只是形式,他的长吁短叹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老了,味觉退化,尝不出茶香,又被孩子嫌弃,没人权……”
噗——
霍清源实在忍不住笑,嘴里的茶全部喷出,没有盖子的茶壶斜斜地扣在了腿上。他被热茶水烫得一激灵,霎时间跳起老高,冲到水池边用冷水降温。
“您这么冲洗只会弄湿裤子,起不到缓解烫伤的作用。”霍飞无奈至极,赶忙放下锅铲,上前阻止父亲犯迷糊,“我换洗的衣服就放在大江住的那间屋子,我去找一身,您换上以后用冰袋冷敷。”
目送父子俩跑远,童江河悠哉悠哉地踱步到垃圾篓跟前,翻找刚才扔进去的茶壶盖。
“爸!”童玥停下手头的活计,“您和我透个底,这场戏要演到几点?”
“没有时间限制,全凭心情好坏。”
童玥哭笑不得:“我知道,我和霍飞都知道!您消停会儿吧……”
“联姻的事,不是当父亲的一时兴起。”童江河慢条斯理地洗着茶壶盖,“孩子,你的记忆力我最清楚,就算你爷爷曾经说了什么,你那时候太小,不一定记得住。”
“我是记不清了,但我做了一场梦。”昨夜的梦境历历在目,童玥主意笃定,说话也有了底气,“您和霍伯父都是男的,所以两位爷爷的心愿不能达成,只好寄托在第三代身上。”
“哦?”童江河意味深长地笑笑,“这都能叫你梦见?”
“不止这些。”童玥娓娓道来,“从您到访牛场的那天,我就发现您看霍飞的眼神不对劲。您说霍伯父家长制,其实您更固执——如果我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您能控制情绪不当面奚落他吗?答案是不能,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霍飞是您发小的儿子。”
童江河颔首:“被你看穿了。但是,有件事你肯定早没印象了。”
童玥一怔:“还有其他事?”
“你不到两岁那年,你爷爷外出给博物院当顾问,我和你妈妈成天忙工作对你疏于照顾,你长了一身的痱子。”童江河说,“正巧清源兄带着霍飞来家里做客,赶上我给你理发,奇怪的是,你本来哭得很厉害,看见霍飞就笑了,最后那臭小子给你理了个大光头。”
“终于真相大白了!”霍飞拍着手,迈过厨房门槛款款走进来。
“我也有话说。”霍清源打断道,“霍飞的爷爷和梅寒先生闹翻之后,我们两家曾有一段日子互不来往。江河跟我从小认识、情同手足,我们小学中学不能一起上,后来高考填志愿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霍飞蓦然想到了童玥自bào的那件糗事。
他双目圆睁,既惊又喜地望向童玥:“难道我就是那个锅盖头的小男孩?”
“没错!”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