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那被敌军派去大营中细作,竟是身份比旁人的要来的贵重吗?
想到此处,陈青鸾不在犹豫,翻身亲自写了书信,差人连夜送去前方大营,将此事大致的经过与自己的猜测报告给苏仁,唯独不提自己遇到的凶险。
第二日晌午,那送信的厂卫便回来了,还带来了苏仁的回信。
原来这一次放出已经捉住了一个细作的消息放出去后,不仅混进厂督府里的这个坐不住了,军营里也有信以为真的,于巡逻时假做不经意往那关押“人犯”的方向靠近,被四下里隐藏着的厂卫抓了个正着。
以往的叛军,纵有偶尔被俘的,不是趁人不备抹脖子自尽,就是刚刚被抓了壮丁的山民,要紧事务一概不知。以至于直到如今,连叛军的首领是谁,都还是一头雾水。
虽是占了地利才居于上风,但那人既能策反已经归顺大楚数年的蛮族将士,又能能够进退得当地同楚军周旋,也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而这番好不容易抓到了个活口,若是能将那叛军头子的背景揪出来,可以说是一大转机。所以这审讯的过程,苏仁自要从头至尾亲自监督。不过既然这边祢城里也这样不太平,那么他会尽快处理完军营中之事,若一切顺利,那么明日便能回来。
陈青鸾听闻军营那边一切顺利,稍微放了心,便去地牢探望了一下那个意图取自己xing命的人。
那人被绑在栏杆上一日一夜,嘴里的破布也没人给他取下,整个人狼狈不堪,初始听到脚步声时,还吼了几声,待见到来人是陈青鸾,便安静了下来,低下头去不看她。
这女子的眼神太过通透,总有种和她对视久了,就要被她看透心中所想的错觉。
陈青鸾对他道:“我来是有个好消息来告诉你,军营里头那个没挺住,昨儿晚上已经咽了气,明日督公便会回来了,也省着你还要被绑在这儿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当真可怜。”
那人听了毫无反应,头都懒得抬一下,却听身前那女子又道:“不逗你了,东厂的手段你该知道的,他哪有这么好的命,没把十八般酷刑都尝一遍就痛快走了?”
听陈青鸾这样说,那人终于动了动,抬起头来狠狠盯着她。
陈青鸾见他终于抬起了头,淡淡地道:“我本与这战况无关,又同你们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来杀我?”
那人口中又发出呜呜的叫声,陈青鸾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随行保护她的厂卫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却似乎心情很好,“我想知道的都已经得到答案了,至于其他的,我想军营里头的那个,会比他知道的更详细。”
第二日清晨,苏仁如期归来,衣襟上还带着朝露的湿气,显然是连夜骑马赶路才能在一大早就赶回来。
之前是怕他关心则乱,所以才将那刺客的种种行为略去不说,他自然只当是刚混进来便被发现了,现如今他亲自问起,厂卫们自然也不敢有所欺瞒,便将日前的事原原本本地都说了。
事情的经过正讲到一半,陈青鸾径自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苏仁回来还吃了一惊,问道:“督公何时回来的,怎地都不叫我呢?”
苏仁原本是因为现下时辰尚早,知道她素来不习惯早起,便寻思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等晚些再去寻她,哪知就知道了这么一档子事,甚至还全体上下一齐瞒着,正自一肚子火气,见她过来,便冷笑着道:“左右凡事你都能自己处理好,连知会我一声都不愿意,那我回不回来又有什么打紧。”
陈青鸾立刻便明白过来,他定然是因那刺客的事儿生气了,她笑着走过去,就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拉着他的袖子轻声道:“我还不是怕你担心么,左右人都已经抓住了,也省着你这么多天白着急。倘若是那贼人没捉到,你还不立刻回来的话,我不仅要闹,还要去拿着胡琴到军营外头唱上一曲负心汉呢。”
苏仁被她缠的没了脾气,将她的手自袖子上拽下来捂在掌心里,又